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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重新开始的代价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落地窗外天色已经转暖金色，天边有些云被阳光染成橘色，像是一团团薄雾。
徐盛听握着咖啡杯，走到画架前站了一会，最终把耳机摘下，把手机放在桌角。
她知道自己会答应。
但不是因为那是“成就”。
而是她终于有能力用自己的名字站在更广阔的地方，被看到、被理解、甚至被误解—都可以。
那是她用这些年的疼痛、成长、挣扎，换来的底气。
几日后，她前往一所艺术高校进行课程交流。
那所学校在城郊，校舍很旧，楼道走廊窄小，阳光却很好。
她站在教室黑板前，背后是一群年轻而好奇的学生。
她讲到“视线与创作的关系”，谈到“画中人物为何不看镜头”，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有学生问：“老师，您最近的作品《对视》系列，里面几乎没有真正的‘眼神交流’，这是刻意的吗？”
她思考了一会，轻声说：“因为有时候最深刻的对视，来自那些不被看见的部分！”
“你盯着一幅画，你以为你在看它！”
“但其实，那幅画也在看你！”
讲座结束后，她在学校的小花园里坐了一会。
风吹过来时，有几片樱花掉落在她掌心。
她望着花瓣发了会儿呆，正要起身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还是不太喜欢人群啊！”
她回头，看到陆聿白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怎么又是你？”她语气里没有明显情绪。
“陈桉让我来接她，路过这里！”
“她人呢？”
“在停车场打电话！”
他走过来，在她旁边的长椅坐下，留了一点距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先开口：“你这次的系列，我看了！”
她没说话。
他继续道：“第三幅‘背光轮廓’我很喜欢！”
“为什么？”
“因为那张画里，你站在光背后，轮廓模糊得像要消失！”
“但我知道，那就是你！”
她低头，把那片花瓣夹在笔记本里：“你现在很擅长看懂我画的东西了！”
“我不再急着看懂你！”他语气低沉：“我现在只是想看见！”
“你以前也这么说！”
“以前是想赢！”
“现在呢？”
“现在是怕输！”
她微微转头，看着他：“你怕什么？”
“怕我真的放下你了吗？”
他轻声笑了笑：“不是！”
“是怕你放下我之后，再也不会被谁放在心上那么认真地爱一次了！”
她望着他，眼神很静。
许久，她轻声说：“陆聿白，我已经不需要被谁认真爱一次！”
“因为我学会了，认真爱我自己！”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你可以继续在路上走着，但别再停在原地等我！”
“我不会走回头路！”
他说不出话来。
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那一刻他明白了—
她真的走远了。
她不再等他成为她的归宿。
因为她自己，就是归途本身。
港城的暮春终于有了点初夏的温度，街边的木棉花开得盛极，落在街角，像无声燃尽的火。
徐盛听将《对视》系列的最后一幅交稿后，决定暂时停下手里的项目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