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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是你想象中的故事
徐盛听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看展板。
他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外，没有靠近，也没有主动递话。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只有展厅远处的布展指令与电钻声隐隐传来。
直到她准备离开，他才低声开口：“我看过你新画的那幅树！”
“枝干裂了，却还是站着！”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我画的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故事！”
“我知道！”他看着她背影，声音更低：“你现在做的每一幅，都像在告诉自己，你不需要再依靠谁！”
“可是盛听—”
“你从来都不是要一个能被你靠的人！”
“你只是……需要有人陪你坐着！”
哪怕，坐一整晚，不说话。
她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站了几秒，然后走出展厅，像从他的人生里又一次抽身离开。
那天夜里，陈桉发来消息。
【他一整天没吃饭，晚上的会也推了，坐你画前坐了快两小时！】
【我知道你没打算回头，我也知道你已经很好了！】
【但徐盛听，有时候你不去看他一眼，他是真的看不清路！】
她盯着这几行字，忽然有点想笑。
陈桉还是一如既往，毒舌又温柔。
她没有回复。
只是起身去关了窗，冷风隔着玻璃打在她肩上，仿佛这场冬天，才刚刚开始。
港城的冬天从不下雪，冷却是真实的。
冷风卷着海边的潮湿，从展馆楼外穿过长街巷尾，顺着画室那扇敞开的落地窗灌了进来。
徐盛听站在画架前，刚画完一笔，顺手把笔柄夹在耳后，正准备调色，忽听到窗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徐盛听！”
她一怔，回头时正看见陆聿白站在街边，手里捧着一个不算轻的小纸箱，身上没打伞，肩头已经一层薄露。
他像是站了很久。
她没有开口，只推了窗子，淡淡地望着他。
“我带了些东西，能上来坐坐吗？”
她没答，退了一步，也没关窗。
几分钟后，陆聿白敲响了门。
她开门，他没等她招呼就低头换鞋，自觉地绕过画布，在靠墙的沙发坐下。
像是无数个早上，她睡眼惺忪时他从厨房端出煮好的麦片，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等她把画完的草图递给他看。
她看着他，没吭声。
他放下纸箱，从里面一件件地取东西。
是她曾送过他的小物—她给他画的手工卡片、她在某次生日偷偷留下的便签、还有她不知何时画的一幅极小幅肖像画，他装裱后一直放在书桌边。
“这些，是你曾经给我的！”他说。
“那时候我不懂分量，以为你说‘画给你’只是客气！”
“我现在知道了。
你画的每一笔，都是把你自己交出来一点！”
“所以我现在想一样一样还你！”
“不是要你收回，是要你知道，我一直都记得！”
她坐下，看着他把这些东西整整齐齐摆在画室茶几上，没有插话。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
他说完那句，顿了顿：“我知道原谅不值钱。
你曾经那么信我，我却没有守住！”
“所以我现在，只想试试能不能……修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