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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界面停留在和郁米的聊天界面，我却莫名感到一阵窒息感，眼角微微有些湿润，郁米走了，不在这座城市了，以后的摆渡人酒吧，再也不会有她的声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陪我宿醉，也不会再有人在我伤心的时候把我劝到想轻生。
我紧闭双眼长出一口气，用仅能活动的右手举着手机，手指哆嗦着给郁米打出一行字，又全部删掉，最后只留下一句：“一路顺风。”
按出发送键之后，我将手机扔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沉默起来，我能感觉到眼角两滴泪水顺着脸颊不自觉地落下，滴落在医院的白色枕头上又完全被吸收。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甚至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直到耳边传来苏黎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祁遇，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现在是不是很疼啊？”
苏黎的声音很温柔，可能是我刚才的动静惊醒了苏黎，我睁开眼，发现苏黎正在一脸关心地看着我，又伸手轻轻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我这才反应过来，苏黎问我是不是很疼，八成认为我刚才是疼哭了。
我看着苏黎，微微摇摇头，示意我没事，看起来苏黎应该也一夜没睡，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一双眼又红又肿，昨晚应该是哭了很久很久，眼白上也布满了血丝，昨晚染在身上血迹还没擦干净，白色西服正装上带着残缺的鞋印和尘土。
“感觉好多了，我没事，你去休息一会吧。”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而且这一次好像玩大了，我感觉浑身都被束缚，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看着苏黎，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苏黎昨晚扑倒在我身上的场景，对着那群人厉声嘶吼的场景在我脑海中回荡，我没有想到一个瘦弱的女子，在危急关头竟然不顾一切地护住我，甚至可以说是不计生死，要知道那几个醉酒的人，任何人的三拳两脚，没准都能要了苏黎半条命。
“我没事，倒是你，下次不要那么傻了。”
苏黎说着又掩面抹着眼泪，半哭着开口：“你知道昨晚我都要吓死了，送来医院的时候你已经人事不省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但你也不要那么傻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苏黎说着哭得更大声，我甚至能想象到，昨晚我昏倒之后苏黎的无助感，或许昨晚蹲在手术室门口抹着眼泪的人，其中一个就有苏黎。
我伸出仅存的一只手，想替苏黎擦去眼泪，没想到苏黎竟然把脸贴在我的手上，我们两个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此刻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两个人同生共死，劫后余生的依赖。
苏黎轻声抽泣几声，又说道：“祁遇，昨晚真的要吓死我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昨晚已经做完手术了，你的手臂脱臼了，内脏有些出血，脑袋上缝了九针，有些脑震荡。”
苏黎说着又掩面抹着眼泪，看得出来，昨晚的那一幕确实把她吓坏了，甚至她也从没想过，竟然会真的发生这样的事。
而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伤得这么重，估计半个月之内都难以康复了，我歪头看着苏黎，强挤出一抹笑意：“别哭了，我这不是没死吗，你也是够傻的，都打成那样了，还要扑上来护着我，你就不知道跑吗。”
苏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着我：“那你呢，你不也是在危急时刻把我护在身后，你都没有扔下我不管，我更不可能扔下你。”
我沉默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为啥要护住苏黎，当时我只想的是死一个总比死两个要强，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那就是男人的血性，不能让一个女人去替自己挡拳头，我对苏黎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只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医院病房天花板，忽然反应过来这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病房？没有其他人吗？”
苏黎摇摇头：“没有，这是vip病房，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住，这样照顾你也方便。”
“vip病房？”
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那点存款，住vip病房，不对，我连存款都没有，唯一的两万块钱提成还没发呢。
“这得多少钱一天……”
我嘟囔一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据我的了解这种病房应该是按天算钱的，最低也不会低于两千一天。
“你还真是个财迷，钱就那么重要啊，放心住吧，费用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交过了，医生说明天你就能下床了，但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不是财迷不财迷的事，你这种富家子弟哪里懂我们小人物的艰辛，恨不得一块钱掰两半花。”
苏黎皱眉，对我说了一句：“现在都是微信支付，你掰一个我看看？”
正在我和苏黎拌嘴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两名身穿警察服饰的人走进病房，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对着苏黎点头示意：“苏小姐，关于您昨晚的报案，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有些信息来找您核实一下。”
我看着眼前的民警，心里惊叹苏黎的理智，即便是昨晚吓成那样，也没忘了报警，这种打架斗殴的事，一定是报案越早越能掌握证据，我很赞成苏黎的做法，也庆幸苏黎没有因为害怕那几个人的报复而不敢报案，恶人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过那几个男人也说过自己在泉城的靠山很大，我只希望他们不会得到额外的庇护。（注：以下情节纯属剧情需要，非现实情况，谢谢理解）
“苏小姐，昨晚您说祁遇先生是为了保护您才受的伤，我想问一下，祁遇先生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您和祁遇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貌似不是案件办理的必须条件吧？”
苏黎面不改色，对着两人反问道。
“是这样苏小姐，从医院使用的药品来看，祁遇昨晚也曾大量饮酒，我们是要排查一下祁遇先生和那些人是不是曾经有过过节而发生冲突，所以苏小姐请见谅。”
那警察的语气很客气，不过我却听出一丝眉目，苏黎的回答很有可能掉入他们的陷阱，昨晚殴打我们的人一定是找了他们所谓的靠山，一旦苏黎撇清和我的关系，他们极有可能会从我和那些人之前就有过节的方向入手，小巷里没有监控，也调查不出事前经过，我对保护苏黎的动机，很有可能在这些人的操作之下变为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从而失去该有的公正。
见苏黎犹豫起来，这件事绝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右手紧握，几乎是喊出来的一句话：
“她是我女朋友！”
那两名警察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比他们更意外的，是苏黎的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