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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母也跟着气急败坏地指责起周秉昆:“我女儿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犯大错误,才时刻监督你。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还拐弯抹角地打击报复。
说什么上调级别,现在北机厂还不就是你和蔡晓光说了算嘛。我看你一点都不念咱们这么多年的亲情!”
转向一直沉默的郑娟,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推心置腹”和挑拨:
“娟儿啊!你可得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秉昆他现在可是大领导了,身边围着的人都不一样了!
那毛熊国的女人,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男人啊,有权有势了,这心思就容易活泛……春燕都是为了你好,怕你吃亏,才盯着点秉昆,结果呢?好心没好报啊!”
郑娟原本温婉平和的脸,在听到乔母和乔春燕母女俩上门兴师问罪,实在亳无道理,己经不太高兴。
现在乔母又是这番挑拨离间话后,瞬间沉了下来,握着乔春燕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她也甩开乔母搭过来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
“婶子!”郑娟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冷冽,带着一种平日里罕见的强硬,“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她向前一步,站到周秉昆身边,目光如炬地扫过乔家母女,一字一句地说道:
“秉昆,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秉昆做事,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组织培养,更对得起你们!
帮你们从混子手里讨公道,帮春燕从澡堂子调到北机厂技术部,能当上干部,哪一步离得开秉昆的帮衬?没有他,你们乔家能有今天的光景?他为了避闲,连我都没调到北机厂,他那点对不起你们。
现在,就因为他根据工作需要调整了春燕姐的岗位,你们就上门来兴师问罪,还往他身上泼脏水?说他被‘狐媚子’迷了眼?说他‘忘本’?我看忘本的,是你们!”
郑娟的胸膛微微起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愤怒:“你们口口声声邻里情分,可这情分,难道就是用来要挟、用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的吗?
调岗就是‘绝情’?就是‘打击报复’?厂办副主任就不是好工作了?福利街和职工住房,关系到多少家庭?这担子轻吗?组织上信任春燕姐,让她去挑更重的担子,你们不领情,反而觉得是贬斥?这是什么道理!”
乔春燕一听,跳了起来,大声说道:“郑娟,我可是为了你才被调岗的!他周秉昆起了花花肠子,我帮你看着,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郑娟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乔春燕:“春燕姐,你说你盯着秉昆是为我好?那我问你,你看到他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你抓到什么把柄了?就凭你在会客厅看到他和那个外国女专家在阳台上说了几句话?
隔着那么远,你能听到什么?还是就凭你那点捕风捉影的‘感觉’?厂里那么多人,只有你能看得见?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冲动,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口口声声的‘监督’,是在帮倒忙!”
乔春燕被郑娟这番连珠炮似的质问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乔母也被郑娟的气势镇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们没想到郑娟是这么信任周秉昆,周母李素华也开口了,“春燕,春燕他娘,你看这事闹的……”
乔春燕哇一声哭起来,边泣边说“我还不是为你们好,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
周秉昆出言打断他们的说话“春燕,婶子,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也轮不到跟你们说。
但今天你们闹成这样,我不得不提醒一句:跟毛熊国人的接触,是国家任务!是有着最高纪律要求的!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关系到国家利益!需要的是高度的政治觉悟和绝对的保密意识!不是靠你那点‘热心’和‘义气’就能掺和的!”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乔春燕瞬间变得有些惊恐的脸:“你口无遮拦,意气用事,今天在办公室大吵大嚷的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一个字,后果是什么?你想过吗?轻则丢工作,重则……哼!我怕你们到时候,吃枪子都算轻的!”
“吃枪子”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乔家母女头上。乔母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脸色煞白。
乔春燕更是浑身一颤,如遭电击,脑子里瞬间闪过周秉昆在技术部反复强调保密纪律时那严肃得可怕的脸,还有那些听过的关于“泄密”、“特务”的可怕传闻。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之前的愤怒和委屈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滚!”周秉昆指着门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乔家母女哪还敢停留,两人互相搀扶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朝门口逃去。刚拉开堂屋的门,正好撞见背着个小挎包、准备进院的郝冬梅。
郝冬梅看到乔家母女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样子,又瞥见堂屋里周秉昆铁青的脸和郑娟余怒未消的神情,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她没多问,只是微微侧身让开,客气而疏离地点点头:“乔婶,春燕。”
乔春燕和乔母此刻哪还有脸见人,尤其郝冬梅还是周家的儿媳妇。她们连头都不敢抬,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像被鬼撵似的,狼狈不堪地匆匆逃离了周家小院,消失在暮色渐沉的胡同口。
郝冬梅看着她们仓惶的背影,又转头望向堂屋内凝重的气氛,轻轻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院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将那场因误解和冲动引发的风暴暂时隔绝在外,但裂痕,已然深深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