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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川家吃完饭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吕家已开了电灯,桔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巷子里,乔春燕又和吕父吕母亲昵地聊了会儿天,才和吕川一起出了门,今天月光也很亮。
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吕川熟练地推出自行车,准备送乔春燕回家。他的自行车可是装了摩电灯,不怕走夜路。
出了巷口,乔春燕拍了拍肚子,笑着说:“今天吃太饱啦,咱们先走一走,消消食吧。”月光如水,洒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两人并肩走着,吕川体贴地将自行车推在一旁。两人也聊起以后的幸福生活,也聊到酱油厂分房子的事。
“也幸好这次晋升到副科,不然房子可分不到我头上,”吕川自豪无比,房子永远是国人生活中的头等大事。
乔春燕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说道:“吕川,那房子粗略粉刷一下就行,家具啥的,也别多买,我估计最多两年,北机厂也会给我分房子,而且是套间式的楼房呢。”
乔春燕爆了个大料“到时新房新装修,还要有新家具,你看多好”
吕川听后,惊喜地看向乔春燕,兴奋地说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咱们都是在住房紧张的家庭长大,结婚后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两年后还有让人羡慕的套间楼房,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乔春燕微微仰头,思绪飘回到从前,缓缓说道:“以前啊,整个光字片住房条件最好的就属光礼街东头第一家的周家了。他们家不但有两间房,还带个院子呢。虽说街斜对角有个厕所,不过大家都是普通人家,住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和姐姐以前可羡慕周蓉了,她从小就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吃穿用度都和干部家庭看齐,就像活在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只可惜啊,现在她不听家里的劝,去山区插队了,都一年多没消息了。”
吕川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唉,她是没吃过苦,生在福中不知福,但人各有志,人家追求不一样,就像曹德宝,他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乔春燕好奇地挑了挑眉,她确实很久没听到过曹德宝的事了,忙问道:“怎么回事呀?前段时间还听你们说要帮他转岗,难道又起变故了,快给我讲讲。”
吕川也没打算瞒着乔春燕,便将近段时间和曹德宝之间的糟心事一股脑说了出来。“曹德宝一直在找到我和唐向阳,想让我们帮忙给他调岗。以前我和唐向阳也就是个普通技术员,那有本事给他调岗。
再说,自从曲书记管事以来,狠抓了厂里的纪律制度,一切向你们北机厂看齐,现在酱油厂管理比以前严格很多,人事调动,招工提干,都得严格把关,曹德宝想调岗得有正当理由才行。我们真没办法,他还怪我俩不帮他们。
后来,我和唐向阳提了副科,他心又活了,一个劲地死皮赖脸缠着我们。说多年的朋友,这次一定要帮他想办法,他在出渣车间真没法侍了。
我俩也是看在同在出渣车间一起工作过,关系还真不错,也真替他想了个办法。
我们就跟他说,不久后厂里会从青年职工中通过考试选几个人调到技术科,让他认真学习一段时间,还给他准备了学习资料,并且承诺只要他过了笔试线,一定给他调岗。
我和唐向阳都觉得,曹德宝学历不低,有底子,我们又给了资料,题目都在我给他的资料里去,再怎么说他也该为自己前途努力半个月,过线应该没问题。
我们以为万无一失,可没想到,考试成绩出来,他居然连分数线都没过。最后,我们只好从过线的六个人中转岗了两人,曹德宝自然没转成岗。”
乔春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道:“啊?怎么这样啊!他是一点资料都没看,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后来呢?”
吕川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曹德宝还好意思来质问我们,说他都参加考试了,为什么给别人转岗。”
“我们真是无语,唐向阳也问他,给他的资料为啥不看,他大言不惭的说,我们是阅卷的,分数一改不就得了,还费尽心思看书干啥,说我们根本就不想帮忙,哎…”
吕川真是无可奈何,语气更显低落“为此,我们三人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就形同路人了。不过听唐向阳说,最近曹德宝和一个光字片的女人打得火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乔春燕本就有些八卦的性格,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他和光字片的女人,是谁,嗯,这我可得让我妈去打听打听,看看曹德宝和那个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他也是认清现实,不再找落难的公主,找个好姑娘结婚,你们光字片姑娘还真不错,比如郑娟,比如你,比如……”吕川情商也不低,说的乔春燕眉开眼笑。
说起感情生活,两人又聊起了唐向阳的爱情。乔春燕想起之前听周秉昆说的话,对吕川说道:“我好像和你说过,周秉昆说那知青董卫红功利心比较重。我对她印象也不好,她还害我被秉昆骂过呢”
吕川点了点头,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也和唐向阳说过,可他就是认定了董卫红,两人通了不短时间的信,说董卫红懂他。现在唐向阳正在想办法把她从知青点调上来呢。”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乔春燕小声说道“从城里下乡容易,可从农村调回城怕难上加难”
“谁说不是呢,不过上次唐向阳和我说过,他在走曲书记的门路,如果曲书记帮忙,这事还真不是很难办的事”吕川也小声的告诉乔春燕,必竞这不是很光彩的事。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他们的欢声笑语在宁静的夜晚里回荡,谈论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再远的路也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