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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风雪夜归(为“西方移鼠倭酋”大大加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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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外传来哨兵巡逻的脚步声,八个人的呼吸在仓库角落里凝结成了白雾。周秉义搓了搓冻僵的手指,补充说道:“明主任熟悉吉春的人脉网,这是行动组综合考虑的关键因素。”

“我和北机厂保卫科科长还是发小呢。”小组成员陈铁柱往手心里呵着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但终究没有出声反对。

“嗯,就这么决定了,从这一刻起,组长还是我,但实际行动负责人是明艳主任。”周秉义沉声宣布道。

几人这才齐声应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明艳那严肃的脸庞。

“张秀兰,你先去核对上车的物资,特别是香烟、罐头和酒,要放在一个车里,留出空位来,还要坐人。”明艳开始下达命令,“大家先按之前计划行动,一小时后出发。”

“好。”会计张秀兰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大家也纷纷起身,各司其职。

三辆卡车装满物资后,晚上八点准时出发。小组里有三名女性,坐到了驾驶室,其他五人则挤在了装有烟酒、罐头的车箱里。

行进途中,车后厢的后帘布忽然被掀起,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如猛兽般灌了进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周秉义扒着尾箱门,向远处张望着。

另一条路上,也有几辆解放军车在行进。刚才明艳敲着车窗,大声告诉他:“二师的人也在往吉春去。所有师团都会派人去的,”议价物资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日夜兼程,卡车拐进省军区招待所时,已经是第二天夜晚了。近八百公里的路程,三辆军车跑了一天一夜,众人都已人困马乏。

在招待所登记厅里,明艳吩咐道:“张会计,去登记室拿八间单间钥匙。每人一间,家在吉春的,今晚能赶回去的,可以先回家,但明早八点,必须到招待所来集合。”

“是。”几人齐声应答。

明艳交待完,便向外面走去,她那高跟羊皮靴的声音在登记室里格外清脆。不远处,一个勤务兵小跑着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文件箱。周秉义注意到他们肩章上的通信兵标志——这是军区首长的直属卫队。

周秉义目送明艳上了军用吉普车,车子碾过积雪,尾灯闪烁两下,便驶出了军区招待所。他转身走向招待所办公室,打算让招待所派车送他一程,他也渴望今夜能回到家中。

忽然,他的衣袖被人拽住。“周组长。”张秀兰把房卡分给小组其他成员后,小跑着追上来,拉住他的衣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我家那口子在北机厂三车间……我家在……我也想……”

周秉义立刻摆手打断她:“要下雪了,赶紧去拿东西,我去借车,没车走不了。”

“谢谢周组长。”张秀兰高兴地应了一声,又小跑着去拿东西。她心早飞到家里去了。

吉普车缓缓穿过斯大林大街,周秉义透过车窗,看见工人文化宫楼顶的霓虹灯牌——“抓革命,促生产”六个大字在雪夜里红得格外刺眼。光字片的土路边覆盖着半尺厚的积雪,车灯扫过周家院门时,惊起了槐树上栖息的寒鸦。

周秉义在街口下了车,提着行李,朝着百米外的周家小院走去。越靠近家,他的心情越发忐忑。

此时,坐在灶头纳鞋底唠嗑的周母和郑娟,被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娟,是不是秉昆回来了?这都快九点了,这个点儿回来倒也有可能。”

“姨,我去看看,听这敲门声感觉不太像。”郑娟微微皱了下眉。

话音还没落,院外就传来呼喊声:“妈,开门,我是秉义……”

“秉义?”李素华惊讶地推开结霜的窗户,寒风立马从窗缝中瀼进来,屋内温度骤降。

手中的鞋底和纳针不由自主地从手中滚落。旁边的郑娟眼疾手快,马上将东西收拾好,还帮她找来棉裤。

李素华向着窗外大声喊道:“秉义,真的是你吗?”

“是我,周秉义……”院外的回答证实了李素华的猜测。

顿时,屋里一阵手忙脚乱。李素华迅速套上棉裤,还没来得及系好,就下了床。

后面郑娟焦急地喊着:“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平日里天天走街串巷,让李素华练就了一副硬朗的身板。此刻,她矫健得不像一位老妇人,倒像一名敏捷的运动员,又似一只灵活的母豹,在郑娟的呼喊声中,已迅速窜到了院门口。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冬夜格外响亮。

只见一身笔挺的将校棉大衣,头戴风雪军帽,脚蹬沾着雪泥皮鞋的周秉义站在门口。他右手戴着手套,提着一个很大的行李。那张俊朗的面庞,不是周秉义又是谁?

北风卷着雪粒子,无情地扑打在窗棂上。周秉义刚跨进院门,就被母亲紧紧地抱了个满怀。李素华白润的手指死死地攥着儿子军大衣的前襟,泪珠子顺着脸上的皱纹,滚落进领口,泣声道:“我儿可算回来了……这脸怎么跟冰溜子似的……”

“妈,儿子不孝。”周秉义弯腰,把脸轻轻地贴在母亲肩头,嗅到了那熟悉的樟脑味混合着灶火的气息。八个多月前离家时,院里槐树才刚刚抽出新芽,如今枝桠上却坠满了冰棱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郑娟扶着门框,站在堂屋前,棉袄领口翻出的月白衬领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见母子俩踏着积雪往屋里走,她赶忙掀起厚厚的棉帘子,说道:“大姨快进屋,当心寒气扑着秉义哥。”

煤油灯“噗”地爆了个灯花。周秉义这才看清屋里人的模样: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碎花棉袄的袖口已经磨得发白,腰间系着一条蓝布围裙,眉眼温润得如同春水化开的墨,透着一股温婉的气质。

“这是郑娟。”李素华抹着眼泪,笑着介绍,“秉昆的对象,在光字片酱油厂可是骨干呢。只要秉昆在厂里加班,娟子怕我一个人冷清,就会留下来陪我。”说着,她往炕头挪了挪,露出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郑娟往搪瓷缸里续上热水,热气蒸腾,映红了她的脸颊,说道:“秉义哥喝口热的。秉昆常念叨您,说有个才华横溢的哥哥……”她礼貌微笑着和周秉义打招呼,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灶上还温着酸菜粉条,我去给哥热个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