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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老人
她想起陆轩以前经常给自己买补品，带自己去公园散步，跟自己谈心的画面。
心中的情绪就如同决堤的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车子转过弯道时，她突然猛地拉开车门，枯瘦的身体就要往外扑。
“停车！“
柳父猛地踩下刹车，安全带勒得胸口生疼。
老太太的半个身子悬在车外，灰白的发丝被山风吹得狂乱，嘴里还在喃喃着。
“让我去找轩儿我要去找轩儿“
柳清雪回头看着悬崖下翻涌的云海，心脏狂跳不止。
她想起周老爷子会客厅里那本《资治通鉴》，想起“鸟尽弓藏“的典故，突然伸手死死按住老太太的肩膀。
“奶奶！您还有用呢！“
她的指甲掐进老人枯槁的皮肤。
“等柳氏渡过难关，您想怎么死都行！“
这句话像冰锥刺入老太太的心脏，她停止了挣扎，只是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柳清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柳父重新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映出老太太嘴角的血迹。
那是她咬舌时留下的，暗红的血珠滴在周老爷子送的羊绒毯上，像朵绝望的花。
周家别墅的铁门在暮色中缓缓打开时。
柳清雪的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将老太太推到管家面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劳烦您跟老爷子说一声，人送到了。“
她特意加重了“老爷子“三个字，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与周家的距离。
管家面无表情地接过老太太的行李。
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拉链处还挂着陆轩送的、用易拉罐拉环做的钥匙扣。
老太太突然抓住柳清雪的手腕，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青花碗的碎瓷屑。
“清雪告诉轩儿奶奶等他“
柳清雪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后退半步整理裙摆。
“知道了知道了，您进去吧。“
她看着管家带着老太太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突然觉得那背影像极了三年前。
自己把陆轩的研究笔记扔进垃圾桶时，他落寞离开的样子。
车子驶离周家地界时，柳母突然拍了下大腿。
“可惜了那只羊脂玉手镯！要是没被陆轩那个小子拿走“
“妈。“
柳清雪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跟陆轩早就离婚了，他的账户我哪有权限查。“
她想起典当行那张泛黄的当票，想起掌柜说“这玉料里的"寿"字是天然形成的，可惜了“
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柳父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查不了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周老爷子把账户解冻。“
他想起红姐说“周家的人情最难还。“
却被柳清雪的欢呼打断。
“您放心吧爸！老爷子亲口答应的事，还能有假？“
就在这时。
柳清雪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财务总监的紧急来电。
她不耐烦地接通，却听见对方带着哭腔的嘶吼。
“柳总！不好了！证监会联合经侦队封了公司大门！说说找到了您指使傅深篡改陆轩实验数据的证据！“
柳清雪的脸瞬间煞白，手机从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