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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证据之下
她抽了半根,脚步声就从后面响起。
她回头。
是顾延瑾。
他没有穿西装,而是难得地换了件藏青色的毛呢外套,里面搭着浅灰的高领毛衣,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温和,却藏着一点疲倦。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语气淡淡。
“刚到!”
他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看了眼她指间的烟。
“你很少抽这个!”
“偶尔!”
她把烟掐灭,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今天那个案子怎么样?”
他问得很轻,也没期待她立刻回答。
林语宁靠着路灯杆,眼神落在对面那片明晃晃的橱窗上,橱窗里是家蛋糕店,橘黄的灯光洒在蛋糕和糖霜上,温暖得不像真的。
“很麻烦!”她低声说。
“但我还是接了!”
“她没有选择!”
“如果她不找我,她就只能接受那个孩子被拒绝一遍又一遍的事实!”
“她没文化,也没资源,可她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林律师,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接了!”
顾延瑾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这种时候不是在寻求安慰,而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们说我太执着,说我接这种案子不值,说我撑不了多久!”她垂着眼,语气很平静。
“可我不怕这些!”
“我怕的是,有一天我习惯了冷眼习惯了漠然,我会变得像那些我曾经讨厌的人!”
“我怕我哪天看到有人被拒绝,被诋毁,被泼脏水,我第一反应是避开!”
“不是因为不能帮,而是因为怕麻烦!”
“我不能变成那样!”
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发紧,却依旧带着强撑着的清晰。
顾延瑾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你不会!”
“你是我见过最难被改变的人!”
“你有你的执拗,那是你最锋利的地方!”
“也是你最让人心疼的地方!”
林语宁侧头看他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心疼我?”
“你早就该心疼我!”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等着你心疼!”
“那时候你走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后来你回来了,我却已经学会了怎么不去依赖!”
“我不怪你!”
“可我也不想再等了!”
“这次是你回来,那就你来靠近!”
“你别再让我主动!”
她的话说得极轻,却句句都戳在顾延瑾心里。
他低声说:“我会靠近!”
“我不会再走!”
“你什么时候想说话,我就在!”
“你什么时候不想说话,我就坐着!”
“你什么时候想哭,我就在你旁边!”
林语宁轻笑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我今天不想说话了!”
“那就不说!”
他回握住她的手,一句话也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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