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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燃灯为炬
可他知道—
没有人是永远的神。
总有一天，她也会出错。
而那时候，他要她跪着，把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还回来。
第二天清晨，江城秋风微凉。
林语宁醒来的时候，阳光刚好洒进窗帘的缝隙，斑驳地落在地板上。
她侧过头，看见顾延瑾靠在床头的椅子上睡着了，手还搭在她的床沿，眉眼温和得不像平时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
然后悄悄坐起身，把他的手轻轻拿开，披上外套走到窗边。
阳光很好，难得的晴天。
她拉开窗，空气里带着桂花香，楼下小区的花坛被晨风吹得一阵轻响。
她忽然有点想笑。
这场仗打到现在，打得天昏地暗，她几乎忘了，原来这个城市还有不属于战斗的声音。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屋，走到顾延瑾身边。
“延瑾！”她轻轻喊他。
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眼里还有一点没完全散去的困意。
“你怎么起这么早？”他低声问，嗓音有些沙哑。
林语宁轻笑。
“我梦见你不小心被我甩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坐直身子，认真问。
“那你梦里有没有后悔？”
“没有！”
她回答得干脆。
“我梦里哭了！”
“可不是后悔，是愧疚！”
“我好像永远在愧疚！”
“愧疚我没早点看清！”
“愧疚我用了那么久才脱身！”
“愧疚我让别人对我失望，也愧疚……我曾对自己失望！”
顾延瑾轻轻拉住她的手。
“那现在呢？”
林语宁低头看着他。
“现在我不想愧疚了！”
“我想开始为自己活！”
顾延瑾点头，轻声说。
“那你记住！”
“你开始为自己活的第一天，是和我一起的！”
……
这一天林语宁没有排案，她推掉了所有会面，只留下下午那一场内部审议，是她作为律所高级合伙人首次独立主持的重大决议。
她知道，有人还在看她，还在等她出错。
尤其是她现在在的这个位置，每一句话都足以引发后果，每一个判断都必须慎之又慎。
她不能停。
但她可以慢下来。
她把上午的时间留给自己，安静地在客厅读了几页书，偶尔翻翻资料，顺便给陶珊发了条信息：
【最近怎么样？】
陶珊几乎是秒回：【我快被狗男女气死了！】
林语宁挑眉：【怎么？】
陶珊：【你那位前夫又出来作妖了！】
【他居然主动联系了我一个记者朋友，装作“偶然聊天”，想引导一篇“回忆录式的自述稿”，里面模糊地带了一堆“过去的遗憾”和“曾经不被理解的感情”！】
【说白了，他想引导公众再次关注你们的那段过去，把自己塑造成“曾经真心爱过你但被误会了”的那种深情人设！】
林语宁看着屏幕，唇角冷冷一弯。
她等这一步，已经很久了。
墨景言不能不动。
他一直等她主动提起他。
可她偏不。
现在他终于憋不住了，终于要用“怀旧”和“苦情”反向重新占据舆论道德高地。
林语宁手指轻轻敲击屏幕，然后回复：
【让你朋友放手去写！】
陶珊愣了：【你不怕？】
林语宁：【怕什么？他写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我要的不是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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