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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王牌
“看在我和你爸秦济民相识一场，当年也有几分交情的份上，这次……这次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那违约金……我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啊！”
我看着赵德海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那点因被欺骗而升起的怒火反而消减了些，更多的是理解他夹缝中求生的艰难。
但我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不容商量：“赵叔，现在不是放过不放过的问题。这批紫血藤，关系到我们药厂的生死存亡，我们必须要拿到手！这是原则问题！”
“合同签了，款付了，货就必须交！否则，就只能按合同办事，该赔的违约金，一分也不能少！”
赵德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像是被判了死刑，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你们……你们这是铁了心要砸我的饭碗啊？！林家要封杀我，你们又要逼我违约赔个倾家荡产……这……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我看未必。”我放缓了语气，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充满恐惧的眼睛，“赵叔，只要你肯听我的，按我说的做。我秦焕向你保证，你以后的生意，非但不会垮，反而会比现在更好，更稳！”
“什么？！”赵德海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急切地凑近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秦……秦焕，你……你说真的？你难道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林家这尊瘟神？”
“只要能保住我的药材生意，让林家不再找麻烦，这批紫血藤……我……我再给你们返五个点都行！”
“返点就不必了，按合同价就行。”我摆摆手，示意他冷静，然后抛出了酝酿好的方案，“办法很简单。我们……签订一份长期独家供货合同！”
“你赵德海，以后就专门为我们破晓制药厂提供药材，成为我们最核心、最稳定的供应商！”
“这样，林婉秋就算想封杀你，也无从下手！因为你的客户，只有我们一家！”
这正是我们之前就急需解决的问题——缺乏稳定可靠的药材来源渠道。
如今赵德海被林家逼到墙角，反而给了我们一个将他彻底绑上战车的绝佳机会！
赵德海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疑虑和不安。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浑浊的眼珠在我和唐心柔脸上来回扫视，充满了不信任：“长……长期合同？独家供货？”
他连连摇头，语气带着商人的精明和现实的悲观。
“秦焕，唐总，不是我不信你们。可……可你们破晓药厂才刚起步多久？根基未稳！拿什么来保证我的长期生意？”
“万一……万一你们厂子撑不下去，或者被林家搞垮了，我赵德海岂不是跟着你们一起完蛋？！”
“到时候，我找谁哭去？这风险……太大了！”
他的担忧合情合理。
唐心柔的身份地位固然显赫，但制药厂本身确实是个新生的婴儿。
对于赵德海这样需要养家糊口，承担巨大仓储和渠道成本的药材商来说，把身家性命押在一个前途未卜的新厂上，无异于一场豪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唐心柔动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动作利落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平板电脑。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解锁，然后将其稳稳地推到赵德海面前的茶几上。
屏幕上，一份制作精良，数据详实的规划书赫然呈现。
“赵老板，口说无凭，请看这个。”唐心柔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切换，“这是我们破晓制药厂完整的战略规划和最新的进度报告。”
“你看这里，”她指向生产线安装进度的柱状图，“目前，我们的一期核心生产线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安装调试！设备都是国际一线品牌。”
“再看这里，”她划到海外市场拓展页面，“首批药品的海外合作意向书已经签署了三份，合同金额超过八千万美金！”
“目标市场是东南亚和非洲急需基础药物的地区。渠道和需求，完全不是问题！”
她的指尖继续滑动，调出供应链管理页面：
“只要你成为我们的独家供应商，不仅意味着你能完全避开林家在云海市医药圈的打压，更重要的是，你将直接共享我们开拓的海外市场红利！”
“这是一片远比云海市本土庞大得多、也蓝海得多的市场。你的药材，将随着我们的药品，走向世界！”
屏幕上的数据和图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和具有冲击力。
赵德海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视线在发光的屏幕和我坚定自信的脸上来回游移，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
我能看到他眼中的贪婪和恐惧在激烈交战。
我抓住这关键的心理缝隙，趁热打铁，语气斩钉截铁：“赵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家是虎，我们破晓未必就是羊！”
“我可以向你承诺，签了这份合同，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林家若敢动你一根手指头，那就是动我们破晓制药厂的根基！我们必定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反击！”
“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你独自承受林家的压力。”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扎进了赵德海摇摆不定的心脏。
他佝偻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挺直了一些。
他下意识地抓起茶几上那包皱巴巴的软中华，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手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他贪婪地连抽了两大口，浓烈的烟雾在灯光下盘旋上升，仿佛在帮他平复翻腾的心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浓烟，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我，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和一丝追忆的感慨：
“秦焕！你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当真随了你老子秦济民当年那股闯劲！”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但眼中依旧残留着一丝最后的犹豫。
“可是……贤侄啊，商场如战场，光有胆魄还不够啊！那药……你们真有把握？万一……”
看着他依旧在门槛上徘徊，我知道，需要给他最后一颗定心丸，一颗带有情感分量的砝码。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抛出了那个原本打算作为核心机密暂时保留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