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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已成风景
那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
什么叫“死过一次的女人，活着比谁都冷”。
可他还是不甘心。
他不能放下她。
哪怕她已经走远。
哪怕她心里已经有人。
他还是想，哪怕只剩一根线，他都想拽住。
可他不知道，她的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站在原地等待的人了。
她正在往前走，而他，却还在原地试图翻旧账。
这一次，她不会等他了。
这一次，他追不上了。
夜，彻底沉了下来。
整个叶家宅子都陷入一种近乎过度整洁的死寂之中。
孟锦凡站在洗手间洗脸的时候，水哗哗流着，她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镜子里的人脸色清淡，眼底有一抹淡青，眉眼平静却疏离。
她看着自己的脸，忽然觉得陌生。
她已经很久没认真看过自己了。
从叶泽洋“死”后，她经历了整整三年的自我封闭，从一个被呵护的妻子变成一个像躲在壳里缩着的影子。
后来她挣扎着走出来，剪短了头发、换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把自己从里到外重新拼装成一个和过去彻底不同的人。
她以为她真的改头换面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她不过是在逼着自己变成另一个能继续活下去的人。
是活下去，不是活得好。
她拿毛巾擦干脸，把自己裹进睡袍里走回房间，打开窗户，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夜里的桂花香。
院子里没人了。
叶泽昌没有再站在她窗下，他大概是真的听明白了—她不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会再留下任何回应。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又拿起那本未读完的书翻了几页，却一句话也看不进去。
她想到他说：“我想认回自己！”
他说得那么低，几乎是压着所有自尊说出口的。
可她没有被感动。
甚至一丝波澜都没有。
不是她不懂那句话的分量，是她太明白了。
认回自己，对他来说是勇气。
可对她来说，是把她过去三年死过的记忆又重新揭开一遍。
她不愿再面对那段时间。
他活着，却让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失去。
她从失眠、抑郁、发病、服药到扛下来重新出现在公众场合，那每一步都像剜骨。
而他，只是在一旁看着。
哪怕他哭、他悔、他跪，她也不会再回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要他皱眉她就会心软的孟锦凡了。
她关了灯，靠在床头，听着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她的额发，像是最轻的安抚，又像是回忆里温柔的回音。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是一封邮件。
来自杜子玉的秘书林霖，只有一句话：
【boss已抵达国内，刚下飞机，顺利！】
她盯着那一行字，指尖顿了顿，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她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放回床头，轻声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像说给他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他终于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来找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条线会不会有结果。
但至少，她不再害怕。
她可以坦然面对这个人，也可以放下那段早就结痂的童年执念。
她知道他不是来填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