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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他终于清醒
而杜子玉当时，什么都说不出口。
可现在她醒了，她回来了。
她一个人站起来，穿过叶家所有人的质疑，独自重建起她原本的认知与力量。
她不是靠他，也不需要靠谁。
她只是孟锦凡，她只要愿意，永远有能力掌握自己的人生。
他把小木盒重新锁上，闭了闭眼。
这不是他插手的时机。
他不能走到前台，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不能破坏她现在的一切。
但他可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稳稳地站着。
如果有人要伤害她，他会比她自己还要先一步察觉；
如果有人要抹去她的尊严，他会亲手让那人后悔来过这个世界；
她的世界可以没有他，但她的背后，必须有风。
他抬起手，按下内线。
“让安全部的人继续提升监控密度，她的行动半径扩大之后，要随时增派外围人手。
另外—”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冷了几分。
“查清楚那天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劫匪背景，所有细节我要一一看到！”
“查不到就换人做事！”
“是！”助理不敢迟疑。
他挂断电话，重新翻开桌上的报告，看似专注，实则目光飘远。
他的眼前浮现的，是她那天在图书馆外接电话时的模样，嘴角带着一点倔强，一点疏离，还有一点点……他熟悉的清冷。
她现在还不需要他。
那他便继续藏着。
直到她真正不再一个人为难为痛，他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带着一切，带她走。
深夜的叶家，灯光逐渐熄灭，走廊昏暗，整个别墅静得能听见墙面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佣人们早已各自回房，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里却依旧透着灯光。
叶泽昌—不，应该说是叶泽洋，独自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放在手边，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那扇紧闭的窗户，眼神藏着一种阴郁而深沉的情绪。
他不是没察觉孟锦凡的变化。
从她重新拿起书本的那一刻起，从她与导师联络，从她开始频繁外出、收到那个没有署名的快递开始—他就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家庭、为了爱情乖乖妥协、安心相夫教子的女人了。
她变了。
她的眼神不再柔和，她的语气多了一份冷静而有力的距离，她看他的眼神—不是陌生，而是清醒，是再也不肯为任何温情让步的克制。
而这种清醒，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他曾经以为，她是属于自己的。
哪怕他骗了她，哪怕他站在她面前，是以“哥哥”的身份，是以一个谎言延续的伪面孔—她依旧是他心中那个“他的人”。
可她现在不再属于他了。
她在挣脱。
她要离开。
她不再依赖，不再相信，不再留恋。
而最可恨的是—他却没有办法拦住。
他喉咙微微滚动，喝下一口已经冰冷的茶水，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暗。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夜晚，他站在火化间外，看着那具披着弟弟名字的尸体被推进炉膛，而他，则从此拥有了另一个身份。
叶泽昌。
那是他自己的决定。
没人逼他，也没人胁迫。
他做得干净利落，连母亲都默认了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