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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斯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列，躬身道：“陛下，九原大捷，扬我国威，臣等为陛下贺，为大秦贺。顾清寒将军以弱冠之龄，立此不世之功，实乃国之栋梁。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深思熟虑：“此子年少得志，又手握破阵营这等利器，长此以往，恐其骄纵之心渐长，于北疆之地尾大不掉。且其所用军械，威力骇人，若制法外泄，后患无穷。臣恳请陛下，对其恩威并施，既要奖其功勋，亦要加以约束，并严密封锁其军械之秘，以防不测。”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暗自佩服李 斯的老辣。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顾清寒的功劳，又点出了潜在的风险，显得处处为大秦江山着想。
嬴政看着李 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丞相所言，不无道理。顾清寒的功，自然要赏。至于约束……”
他顿了顿，“朕自有分寸。破阵营乃朕亲手所建，其忠心，朕信得过。”
一句“朕信得过”，便将李 斯的担忧轻轻拨开。
嬴政继续道：“传朕旨意，顾清寒指挥有方，克敌制胜，官升一级，为右庶长，赐金千两，绸缎百匹，另赐美酒百坛，犒劳破阵营将士。九原郡守李贤，督战有功，调度得力，赐金百两，绢五十匹。其余参战将士，依军功簿，各有封赏！”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一片骚动。
右庶长，虽非高位，但对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而言，已是破格提拔。
更重要的是陛下的态度，那份毫不掩饰的欣赏。
“陛下圣明！”群臣再次山呼。
李 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陛下对顾清寒的信任和倚重，似乎远超他的预料。
嬴政又道：“另，少府那几位工匠，既然在九原找到了用武之地，便让他们继续留在那里，协助顾清寒修缮军备，改良器械。所需一应钱粮物资，由九原郡守府上报，从国库拨付。”
这话更是让李 斯心中一沉。将少府的技术力量直接交给顾清寒？
这等于是给顾清寒的破阵营插上了翅膀！
“陛下，”李 斯还想再说什么。
嬴政却摆了摆手：“此事就这么定了。北疆初定，百废待兴，顾清寒那边，正是用人之际。诸位爱卿若有良策安边，亦可畅所欲言。”
李 斯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躬身退下。
他知道今日再多言，只会惹得陛下不快。
朝会散后，百官议论纷纷，皆为九原的大捷和顾清寒的横空出世而惊叹。
“听说了吗？那顾将军用的妖雷，拳头大小，一炸就是一大片！”
“还有那连弩，据说能一口气射出几十支箭，匈奴人根本近不了身！”
“真是奇人啊！也不知是何方人士，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
丞相府。
李 斯面沉似水，将手中一只上好的白玉酒杯捏得咯吱作响。
几名心腹幕僚侍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顾清寒……顾清寒！”李 斯咬牙切齿，眼中闪动着寒光，“竖子不足与谋！本相还是小觑了他！”
一名幕僚小心翼翼道：“相爷，此子如今圣眷正隆，又有如此大功傍身，想要动他，怕是难了。”
“难？”李 斯冷笑一声，“这世上，就没有扳不倒的人！他越是风光，便越是容易招致祸端。锋芒太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向另一名幕僚：“三川郡那边，由儿如何了？让他盯紧了，若有机会，我不介意给他顾清寒添点堵！”
“相爷放心，公子那边一直关注着九原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