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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咸阳震动,边关烽火
梧桐村那场惊世骇俗的军事演习,如同插上了翅膀,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通过无数双眼睛和耳朵,传向四面八方。
黑冰台的密探如同暗夜中的蝙蝠,将一卷卷图文并茂的密报,用最隐秘的渠道,火速送往咸阳宫。
那上面,不仅详细描述了演习的每一个细节,新式武器的惊人威力,甚至附上了几张粗略却传神的武器形貌简图,尤其是那能发出雷鸣、开山裂石的开花弹,更是被重点描绘。
与此同时,李 斯安插在各处的眼线也如受惊的犬鼠,将他们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传回了丞相府。
咸阳宫,章台宫内。
灯火通明,嬴政披阅着陆佩奇呈上的密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闪耀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当看到那开花弹的描述和简图时,一向沉稳的始皇帝,竟忍不住抚掌大笑。
“好!好!好!朕的麒麟孙,果然不凡!哈哈哈!”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欣慰,几分自豪,更有几分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他当即对陆佩奇下令:“传朕密旨,着少府令,即刻再调拨一批物资送往梧桐村。除了寻常金铁,此次要加上精铜五千斤,上等硫磺千斤,硝石三千斤!另外,再从宫中太医署和将作少府,遴选二十名经验丰富的医匠和五十名技艺精湛的高级工匠,一并送去!
就说,是赵正老哥,支援贤侄发展事业的一点心意,让他放手去干,莫要有后顾之忧!”
“喏!”陆佩奇躬身领命,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陛下对这位皇孙的看重,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些物资,尤其是硫磺和硝石,在军中皆是严格管制的战略物资,如今却大批送往一个反贼窝,若非亲耳听闻,简直难以置信。
一旁的蒙毅,此刻也是激动不已,脸上泛着红光。
他戎马半生,深知这些新式武器对大秦意味着什么。那连弩的密集火力,那破甲枪的无坚不摧,尤其是那霹雳车投掷的开花弹,其毁天灭地的威力,足以改变未来战争的形态。
若能将这些利器装备于大秦军队,何愁匈奴不灭,何愁天下不定!
他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孙顾清寒,敬佩之情又增添了几分,心中暗道:此子,真乃天降奇才,大秦之幸!
与章台宫内的喜悦气氛截然不同,丞相府内,此刻却是愁云惨淡,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 斯手捧着从各处汇总而来的情报,尤其是那份关于梧桐村军演的详细描述,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面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握着竹简的手,竟也有些微微颤抖。
“这……这顾清寒……竟能造出这等神鬼莫测的利器!”
李 斯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原以为顾清寒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能鼓捣些奇技,仗着地利人和,侥幸胜了几阵。
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研发并装备了如此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
那开花弹的威力,仅仅是文字描述,便已让他心惊肉跳。
“丞相大人!”几名心腹幕僚围拢上来,个个神色惶恐。
其中一人颤声道:“丞相,此子羽翼已丰,其心叵测!如今又得此等凶器,若不尽早剪除,假以时日,必成我大秦心腹大患,甚至可能动摇国本啊!”
另一人也急切附和:“是啊,丞相!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上奏陛下,陈明利害,请陛下发雷霆之怒,调集大军,将其彻底剿灭!迟则生变啊!”
李 斯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顾清寒的威胁。
但,他更清楚的是,始皇帝嬴政对顾清寒的态度,正变得越来越暧昧不明,甚至隐隐有扶持之意。
从之前数次申斥自己,到后来默许梧桐村的存在,再到如今赵正源源不断的资助……种种迹象表明,陛下对这个逆孙,似乎另有打算。
自己若在此时强硬上奏,要求清剿,万一触怒了龙颜,那后果……李 斯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缠住,越是挣扎,便勒得越紧。
而织网之人,一个是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如今却让他寝食难安的反贼顾清寒,另一个,则是那位心思深沉、手段莫测的始皇帝。
“此事……容我再思量思量。”
李 斯摆了摆手,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力。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与恐惧之中,往日的智计百出,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
朝堂之上,风向已然悄然转变。
自王离兵败、杨昭受挫之后,加之梧桐村军演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先前那些叫嚣着要发兵清剿梧桐村的激进之声,几乎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群臣们都是人精,开始小心翼翼地揣摩圣意,对于梧桐村之事,渐渐三缄其口,唯恐说错一句话,便惹祸上身。
李 斯一派的官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如坐针毡。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丞相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似乎正在潜移默化地减轻,而那个顾清寒,却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日盛,令人不敢直视。
他们生怕哪一天,陛下对丞相的容忍到了极限,自己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嬴政对此乐见其成,端坐龙椅之上,冷眼旁观着朝堂百态。
他就是要用顾清寒这把锋利无比的快刀,好好敲打一下朝中这些骄横跋扈、各有私心的臣子,尤其是李 斯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让他们知道,这大秦,究竟是谁的天下!
就在咸阳城内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心思各异之际,一骑快马自北方边境狂奔而来,带来了石破天惊的消息。
“报——!陛下!北方急报!匈奴冒顿单于纠集数个部落,号称十万铁骑,兵锋直指九原郡!九原郡守李牧之子李左车将军率军抵挡,边关告急!恳请陛下速发援军!”
传讯兵嘶哑的呼喊声,打破了章台宫的宁静。
这突如其来的边患,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涛暗涌的池塘,瞬间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也给本就复杂的局势,增添了更多难以预料的变数。
嬴政闻报,眉头瞬间紧锁,深邃的目光望向北方,闪过一丝寒意。
匈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大举异动,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
而跪在殿下的李 斯,在最初的惊愕之后,低垂的眼眸中,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匈奴寇边,朝廷必然要派兵北上。
这,或许是一个新的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摆脱当前困境,甚至反戈一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