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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搭把手,我们把它挪开。”苏青玉看着眼前这块厚重的青石板,对旁边脸色发白、紧张得手心冒汗的王姐说道。
“欸…好,好!”王姐应着,声音有点发颤。她搓了搓手,和苏青玉一起抓住石板粗糙冰凉的边缘。
“一、二、三,起!”
两人同时用力,沉重的石板在地面上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一点点地挪开。
就在石板被挪开一道缝隙的瞬间,一股子阴冷潮湿,带着泥土和某种说不清的腐败味道的气息,猛地从下面冲了上来,扑了苏青玉满脸,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原本还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尖锐凄厉,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直往人脑子里钻!
“妈呀!”王姐吓得一哆嗦,差点松手。
“稳住!”苏青玉低喝一声,手上加力,硬是和王姐一起,将石板彻底挪开,露出了下面黑黢黢的井口。
井口不大,也就脸盆口那么宽,里面黑得深不见底。苏青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强光手电,拧亮,对着井口照了下去。
光柱穿透黑暗,落到底部。这口井果然已经干涸了,井底铺着一层厚厚的、黑乎乎的淤泥和一些烂树叶之类的杂物。而在杂物的边缘,手电光束定格的地方,赫然有一小堆散乱发黄的骨头!
那骨头小得可怜,形状扭曲,根本看不出完整的轮廓,但从大小判断,绝对不是什么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倒真像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婴儿骸骨!
王姐也探头看到了,顿时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就在这时,井底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随着井口被打开,阴气涌动,那堆小小的骸骨上方,空气仿佛水波一样荡漾起来。紧接着,一个模糊、近乎透明的小小影子,慢慢地从骸骨中浮现出来。
那影子蜷缩着,像个刚出生的奶猫,看不清五官,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婴儿的轮廓。它通体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而那凄厉尖锐的婴儿啼哭声,正是从这个小小的虚影中发出来的!
果然是它!
苏青玉眼神一凝,立刻集中精神,催动了眉心那枚看不见的【幽冥敕封令】。
【洞察阴阳】!
刹那间,她眼前的景象微微扭曲了一下,仿佛隔着一层水汽看东西。关于井底那个婴灵的断断续续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几十年前……一个年轻的女佣……未婚先孕……恐惧……绝望……冰冷的井水……被遗弃……死后执念不散……懵懂的灵体……依附枯井和老宅……本能的哭泣……渴望母亲……孤独……害怕……近期老宅装修动土……被惊扰……哭声加剧……
信息很零散,但足够苏青玉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这是一个被亲生母亲遗弃在井里的可怜女婴,死后因为执念太深,灵魂没有消散,反而化作了一个懵懂的婴灵,几十年来一直依附着这口枯井和这座老宅。
它的哭声,并非是像恶鬼那样为了害人,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婴儿失去母亲后的本能——那是对黑暗的恐惧,对孤独的悲伤,以及对“母亲”怀抱最原始的渴望。近期哭声变得频繁,也只是因为它感觉自己栖身的环境受到了“威胁”(装修动土),所以更加不安和恐惧了。
它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个阴冷的井底重复着临死前的绝望和啼哭。
可怜……又可悲。
就在苏青玉接收信息的时候,旁边的王姐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和恐惧,“啊”的一声短促尖叫,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井底那个若隐若现的婴灵,然后两眼一翻,软软地就往地上倒去。
“王姐!”苏青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顺手在她人中上掐了一把。
王姐闷哼一声,悠悠转醒,但眼神还是涣散的,嘴唇哆嗦着,显然吓得不轻。她死死抓着苏青玉的胳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目光惊恐地再次投向井底,嘴里喃喃道:“鬼……真的有鬼……是个娃娃……”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我…我想起来了!我婆婆以前跟我提过一嘴,说家里…好像是几十年前吧…有个从乡下来的女佣,年轻不懂事,跟人…跟人那个了,结果怀上了……后来那女佣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就没了…对外说是夭折了,病死的…我当时也没在意…天啊…难道…难道那孩子不是病死的,是被…被扔到这井里了?!”
王姐越说越觉得可能,脸上血色褪尽,恐惧和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苏青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冷静,同时心里也在快速盘算着。
现在情况基本清楚了。井里的婴灵确实是当年那个被遗弃的女婴所化,怨念不算太深,毕竟只是个懵懂的婴儿,更多的是执念和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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