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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厢房内，乔染秋是冲着叶寻舟道。
此时叶寻舟正缓缓将自己的上衣褪去，而乔染秋则是翻找着他们备着的金疮药，准备帮叶寻舟处理伤口——
之前还在院中、看到叶寻舟重新出现时，乔染秋其实算是舒了一口气，至少早些确认了他的安全，以免之后还得摸黑在林中寻他。
不过让乔染秋惊讶的，还是那个和他一起来到院中的哑儿。
彼时乔染秋一边担忧叶寻舟的伤势，一边又想帮着方栩把那冒牌的严万山捆起来，便同叶寻舟解释，试图让那哑孩子带着叶寻舟去厢房休息，不想之后她却是亲眼看到，叶寻舟和那孩童说了几句什么后，那哑儿便立刻比划了起来，指指自己指指厨房，又指指乔染秋和叶寻舟，叶寻舟好像是真看得懂，立刻便点了点头，还同乔染秋解释，说那孩童名叫严小花，自称是严万山的女儿，如今可以帮他们找绳索以及任何其他需要的物什。
瞧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下乔染秋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叶寻舟似乎是真的会指麾。
事已至此，乔染秋便也不耽误，让那严小花去帮着方栩寻东西，自己则带着叶寻舟入了屋、先处理伤口。
原本方栩似乎还觉得不妥当，可……让乔染秋去处理那假严万山，方栩也觉得不太合适，到最后便只好作罢。
更何况……
乔染秋是有问题要问叶寻舟的，某些问题和答案方栩可不一定适合听到。
而当听见乔染秋的第一个问题时，叶寻舟微微愣了愣，最后低了低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是想推着你躲开，没意识到那刀这么快便砍到了身上来……”
乔染秋一噎，原本她是觉得奇怪，叶寻舟若真没有武艺傍身，为何会想到替她抵挡？若他还存有武学记忆，又为何硬生生挨下了一刀？
哪知寻到金疮药后一转身，她却正看到叶寻舟上身已经只剩下了一件被血染得赤红的里衣，待那衣服也被褪去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伤口其实不算深，然而横在他背上，却是如此骇人。
以致于话还未出口，就被迫咽了回去。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叶寻舟的背上，其实还有其他伤痕——
那一看就是刀伤剑伤，只不过都没有如今这一道那么长，且应当已是陈年的旧伤了，颜色已经很淡，也并不凸出，若非离近了细看，其实并不明显。
“你……”最后，乔染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当真不会武吗……？”
“穿越过来的我……当然不会。”叶寻舟摇摇头，“你为什么这么问……？”
乔染秋并没有回答，想了想，只又问：“我突然想起……还在卧岚山庄的时候，你就已经能做到，走路完全不发出声音，速度也不算太慢。这对于常人来说可不容易，至少我得运着轻功才能做到，但……那时候你应该才穿越过来吧？”
“轻功……？这算轻功吗……？”叶寻舟似是觉得疑惑，“每次需要我动静轻些，我都只是提了提气，若是平时，我行路应当也是有声音的才是……不过你这么一说……莫非这是肌肉记忆……？”
乔染秋又是一噎。
好吧，若要这么说……那好像还真也能说得通。
“那……你又是为什么会‘指麾’呢……？”思索片刻后，乔染秋再次问道。
“你不是也会一些吗？我记得之前那个代表马棚的手势，你好像自己也猜到了……？”叶寻舟回答。
“我那是在福利院学的，毕竟福利院里也有些听障的孩子。”乔染秋耸了耸肩道，“但我学的都只是皮毛，而且你也说了，这里把手势表达称作‘指麾’，和现代的手语应当也不太一样吧？”
“我……其实也算先接触手语吧，至于接触的契机……严格来说和你也差不多，勉强算是……志愿活动。”
“志愿活动……？”
“没错，也是为了帮助听障和言语障碍人士。”叶寻舟点点头，“而我喜欢语文和历史，当时学习手语的时候便也有些好奇，古代的手语又是什么样子呢？后头才知道，原来是叫‘指麾’，虽说和现代手语确实有些许区别，但对于很多日常的词汇，也存在着相似之处，比如……模仿动物的耳朵来指代动物。”
乔染秋听完，微微皱了皱眉。
有兴趣……
大学期间也没见叶寻舟多么积极频繁地参与这些，更没听他提过他喜欢研究手语和指麾啊？
正思索间，乔染秋忽然听到叶寻舟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低头，发现自己走神，手上竟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似乎是弄疼了他。
“不好意思。”乔染秋连忙放轻了力气，“刚好这药……也上得差不多了，我给你包扎一下。不过眼下手边没有合适的料子，你那中衣横竖也破了，我将它剪了，你应该不介意吧？”
“无碍的，你看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是。”叶寻舟立刻回答。
闻言，乔染秋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人突然给自己挡一刀，以致于乔染秋如今甚至都有些无法在心里吐槽他保不齐就是装模作样了。
再如何装模作样……也不至于用身体开玩笑吧？
苦肉计演成这样，何必呢……？
不过……
转念一想，乔染秋又觉有些好奇，一边将叶寻舟脱下的中衣撕扯作长长的布条，一边又问：“说起来，你又是为什么会遇上那个严小花？”
“我本是要走来着，但……我的伤好像有些严重，叫我根本上不了马，最后差点跌了下来，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我听到了一些异响……”说着说着，叶寻舟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窘迫，“我当时还以为是其他敌人，吓了一跳，没想到最后竟是冒出了个小孩来。这时候我想起你说，你遇到过一个哑儿，我便起了心思，问了问她，是不是严万山的女儿，不想她竟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