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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棠饿得前胸贴后背,吩咐槐花让前厅摆饭,始终不见锦津回来,宜棠不敢说实话,如秀也颇为担心,朝着儿子抱怨,“锦津这性子,你也不劝着点儿。”
连泽连忙起身去找,和回来的锦津碰了个正着。
连泽道:“你去那胡同做什么?”
“你要是告诉娘了,我一定打死你。”锦津恶狠狠的。
连泽无奈,摇摇头。
锦津这才褪去怒意,高高兴兴,蹦跶着走了。
锦津满面春风,去了烟花巷,比男人还高兴,坐下便要吃饭,嚷嚷着,“好饿好饿,快饿死了。”
一点姑娘样也没有,如秀担心极了。
锦津冲宜棠眨巴眨巴眼睛,“一会儿我去你房里。”
今夜月色全无,星辰也不见一颗,黑夜暗得能滴水。
宜棠听锦津讲完,并没有如锦津般幸灾乐祸,而是担心不已,“津儿,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吗?”
锦津撇撇嘴,“也不全是,反正看他不顺眼,不!是看他们全家不顺眼!”
锦津说着便气愤起来,“沈世元什么玩意儿啊!”
宜棠望着锦津,好气又好笑,“沈世元也得罪你啦!”
“不过打了个小胜仗便左拥右抱,什么玩意儿!”锦津骂道,“那个叫什么苏辰的,怀了他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快生了,这莫不是认识你之前就怀上的?”
“一边让别的女人怀孕,一边求娶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如今有了新欢,是个叫张如玉的,一脸狐媚子相。”锦津一吐为快,全然忘记了昨天辛苦藏了半天报纸。
宜棠整日忙着,几乎忘记了沈世元。
锦津说完才知道后悔,“棠儿,你不想沈世元了,好吗?”
宜棠道:“好的,锦津。”
她面色平静,无丝毫波澜,锦津却哭了,“你就是爱忍着,明明很难过也不说,你若是哭出来,或许我还能替你分担一些。”
平静的大海下波涛汹涌。
宜棠习惯了隐藏她的情绪,她最热烈的表达,已经给了沈世元。
她还会想起……起伏的山脉,跃动的生命,怒放的花,磅礴的喜悦,都在焉支山下……都过去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津儿,我们本来就分开了呀,他跟什么女人在一起,又或是让什么女人怀孕,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的甘心?”锦津问道。
“我离开沈家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宜棠突然道,“津儿,我想搬到六国饭店去住了。”
“为什么?”锦津拉着宜棠,“不许!”
“这里离医院有些远,有时候晚上出急诊,我来来回回不安全,也休息不好呢。”
沈世良终于接到沈世元电报。
前方战事胶灼,双方死伤无数,横亘在沈世元心头的仍然是粮草未到,两营营长耐不住饥饿,公然抢劫,引发舆论哗然,沈世元不得不将两人正法。
战争意味着各种死亡,却很难用正义和死得其所来评价每场战争死去的生命,也许后世会有各种说法,在这个年代终究都逃不开“混战”二字吧。
这些消失的生命终将永久沉寂,无人记得他们来过,曾经也拥有鲜活的生命和热烈的渴望。他们消失的那一刻,无论是不甘还是解脱,都不会留下任何印记。
他们来时,是一粒在贫瘠土地上的种子,奋力生长过,却敌不过命运,他们走时,只是一粒尘埃,飘于风中,归入大地。
南方夏日暴雨致水位暴涨,沈世元部租用的英制浅水炮艇多次触礁。士兵被迫涉水登陆,遭芦苇丛中狙击手冷枪射杀。
更可怕的是,湿热环境引发传染病,沈世元部因饮用污染江水,非战斗减员达三成,军医束手无策。
军医建议从南方寻找医生,这样地域性疾病,外来的和尚容易把经念歪。
大鱼道:“少奶奶不就是南方医生?广州湿热,少奶奶又是救济穷人的,对这样的传染病应该得心应手。”
大鱼一口气说完,全然不顾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小马。
沈世元沉默,一言未发,走了。
战地险恶,他哪里舍得宜棠来犯险,虽然每日看见日月星辰,不免想念一番。
宜棠平安大过一切。
沈家为功名所累,宜棠既已经离开,何必拉她来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