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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技术比不得荣大夫你。”
“并没有。徐小姐谦虚了。”宜棠由衷说道,“我见过你的手法,一定是经常做才如此熟练。”
“我看见你在煮器械和麻布时放了些食盐,这倒是不错的方法,日后我也要借鉴。”
宜棠并不是单纯地恭维,举出一个实例,让艺茗很有成就感。
“没办法,现在没有抗感染的药物,如果清创不彻底,后果难料,病人只能生死由命了。”艺茗赶紧附和。
宜棠点头称赞。
“夜风吹得我头疼。”沈世元抱怨道。
宜棠这才发现自己一脚踏进房内,一只脚还在外面,房门半开着,宜棠不好意思对着艺茗笑笑,抬脚进来,正要关门,艺茗道,“我要走了。”
宜棠微笑着送出去,想到就要下雨,连忙喊道:“等等”,从耳房拿了一把伞递上,艺茗忍不住说道:“你真好心。”
等宜棠进来,沈世元道:“你也不知道说谢谢人家。”
宜棠惊讶,“她是你的人,也是来照顾你的,你说就好。”
“那我是你什么人?”沈世元气结,知道宜棠对此无话可说,又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她们俩结盟来对付你,你打赢了吗?”
宜棠瞪了沈世元一眼,“早点休息。”
月光穿过雕花支摘窗,将青砖地割成棋盘格。
宜棠心里原本要泾渭分明,如今被他搅得混乱不堪。
沈世元的外套搭在西洋座钟上,指针正卡在亥时,春雷在远处闷响,淅淅沥沥的雨把喜事和丧事都办得拖泥带水。
沈世元道:“我很多天没有洗澡。”
“再忍忍。”
“不能帮我擦擦吗?”
“还是有感染风险。”宜棠坚持。
沈世元不想吓到她,把到嘴边的话化作一句嘟囔,宜棠似听非听,径直进了舆洗房。
有现成的热水,宜棠倒了些,放置在镜子前,铜盆腾起的热气裹着皂角香氤氲开来,在菱花镜上凝成白雾,模糊了镜中的人。
宜棠伸手擦了擦镜子,看着自己修长的手,仍旧缠着麻布,她轻轻说了句,“要看清你自己。”
沈世元竖着耳朵也听不到里面的响声。
他看着自己睡的床,足够大,他往外挪了挪,心想宜棠应该睡在里面,但是她要起床,自己一天都是躺着,是不是应该让她睡在外面?
他又向内挪了些。
宜棠出来的时候,沈世元还在来回挪动。
宜棠连忙喊道:“不要动来动去,伤口还很脆弱。”
沈世元索性摊牌,“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宜棠虽然红了脸,竭力保持镇定道,“我睡这张贵妃榻。”又解释道,“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沈世元突然掀开锦被,绸衣下碗大的血痂在钨丝灯光中暗红狰狞。
他抓起枕头往床尾掷去,绣着百子千孙图的枕套勾住床栏上钩床帐的金属钩,金线闪如手术刀尖。
宜棠愕然。
沈世元道:“给你当枕头。”
宜棠伸手把枕头拿过来,又进了舆洗房,端水出来,她将铜盆搁在脚踏上,“你泡泡脚,对血液循环有好处。”
沈世元抬脚放进去,用力大了些,褐黄药汁溅湿沈世元搭在床沿的衬衣,龙胆紫渍在月白布料上绽成鸢尾花,还好宜棠起身快,要不然得溅一脸水不可。
他挑衅地看着宜棠,宜棠不予理会。
沈世元挑衅道:“你脾气真好。”
“没事。”宜棠毫无波澜,“你这样发脾气的病人我见多了,只不过以前都是小孩,大人确实不多见。”
宜棠突然把手伸向沈世元,沈世元吓了一跳,“你干嘛?”
“出血了。”
宜棠揪起一团煮过的棉花,沾了些碘酒擦拭,她还仔细看了下血的颜色,判断伤口没有感染才放下心来。
“荣大夫在看什么?”沈世元捻起衣料对着宜棠,纱布下的肩胛肌随笑声起伏,牵扯得伤口再次渗出星点血珠,“荣大夫你再看看伤口……”
话音未落,宜棠已甩来块消毒纱布,精准盖住他锁骨渗血处。
穿堂风掀起床头桌上《申报》残页,“宋案谜云”的铅字扑向雕花屏风,沈世元心下黯然,战事又将起来,他的宜棠心里还没有他。
他害怕起来,悲观地想象着,宜棠会不会只是一个名字,与他只存在于一系列文件,例如婚约,讣告,然后被刻在他的墓碑上。
“宜棠。”沈世元声音低低的,似哀求一般,看着宜棠。
“怎么?”宜棠望着沈世元,只当他是病人。
“没事。”沈世元闷声道。
宜棠抱来锦被铺在贵妃榻上,蚕丝被面滑过红木嵌螺钿的榻沿,发出类似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细微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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