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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棠说完把自己吓了一跳,她内心涌起悲悯,为沈世元,也为她自己。
这磨人而短暂的缘分啊。
沈世元心里只有“丈夫”两个字,他内心的颤动牵动了他的身体,他有些激动,“棠儿,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想要你却不还给,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宜棠忍下想说的冲动,他就要开拔了。
沈世元抓住宜棠,看着她的眼睛,非要一个答案。
“世元,你也需要慢慢了解我,看看我是不是适合你?”宜棠用手指轻轻划着沈世元的胸膛,她知道他需要安抚,“你不要着急,好不好?”
“时间会解决一切。”宜棠说这话的时候,落下泪来,她心里想的是,沈世元,你会忘记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长情的人,你不会难过太久。
“棠儿。”沈世元还来不及帮宜棠拭泪,她自己已经擦干,仿佛她不曾悲伤过。
“你昨天一言不发就跑出去,你说是怕烦我,不过是想故意冷落我,逼我求你回来,不是吗?”宜棠继续玩着沈世元的扣子,声音软软糯糯,沈世元明明被戳穿的一点面子也无,却发不出火来,他在宜棠面前,什么面子尊严,早就土崩瓦解了。
“不是让我锦衣玉食,就是对我好,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做到。”宜棠的手被沈世元轻啄起来,她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灌输道:“你要明白我的心,支持我的想法,让我做一个快活的人。”
“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宜棠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宜棠,苏辰的孩子跟我没有关系。”沈世元觉得宜棠有些奇怪,他不明所以,赶紧再强调一下。
“怎么没有关系?”宜棠笑道。
“我发誓……”沈世元急了。
“你还是表舅不是?”宜棠笑道。
“你……”沈世元去吻宜棠,宜棠知道他挨了打一定要讨糖吃,索性回应了他,舌头轻轻扫过沈世元的牙齿,她见他挺拔的鼻子如山峰般峻立,她眼里荡漾着笑,她主动吻了他的鼻子。
她们做过夫妻了,她自然要与沈世元推心置腹。
光阴不会磨灭这一段经历。
宜棠不只是要一个与她生儿育女的人,而是要一个与她并肩而立共担风雨的人。
宜棠心里流出泪来,千万人试过了,包括她自己。
她之所以接受婚约,除了一瞬间为父亲冲喜的本能冲动外,她更多得是接受了父亲的劝诫,在这茫茫乱世,父亲怕她的女儿因美貌受到伤害,无以保全性命继续生活,也怕他的女儿因性别无法继续事业,按照她的心愿度过她有意义的一生。
荣家成押注了沈家,选择相信沈一章。
大清皇帝在的时候,沈一章便是洋务大臣,他结交洋人,善用洋人,开创很多先河,比如创办女子学校和医学堂。
两人言语上的交锋用身体的纠缠缓和下来,宜棠帮沈世元整理了下衣服,柔声道:“去见父亲吧,别让他等。”
“害怕吗?”沈世元问。
宜棠摇摇头,“我很多年没有见过你父亲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没有期待,便就没有害怕和紧张。
沈一章声名远播,几乎是当下总统跟前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所有见过没见过他的,想必对他都很了解,宜棠也不例外。
两人刚刚走近书房,沈一章的秘书天骄便迎了出来,他说话声音放得极轻,“三少爷,三少奶奶,大帅在里面等,两位随我来。”
沈一章的书房很大,堆满了书籍,整整齐齐,连桌上都堆了极高一摞。
落地钟正敲响九下,震得满墙《时局图》簌簌作响。
“大帅,三少爷和三少奶奶来了。”天骄道。
沈一章从《泰晤士报》后抬眼,金丝眼镜链垂在“胶澳租界”的新闻配图上,他摘下玳瑁烟嘴轻叩桌案,烟灰缸里躺着半截撕碎的《二十一条》抄本。
沈一章起身,他穿着布衣常服,身型伟岸,相貌堂堂,举止儒雅,此刻他藏起统帅千军万马的威严,只剩下一个书生翰林的模样。
可当与他眼神交汇时,便知他才是个大杀四方的人。他眼里的光,如一把刀,锋利冷峻,精准地看透人心。
宜棠与世元还未开口,他便吩咐,“宜棠,坐着说话,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拘束。”自己也在对面坐下,亲自倒了茶放在宜棠即将要坐的地方。
沈世元欣慰,父亲对宜棠,倒是比对几个子女还要亲切,大妹书莹也不曾有此待遇。
宜棠轻声叫道:“沈伯父。”
沈一章一惊,“宜棠,你应该叫我……。”
“宜棠。”沈一章话音未落,沈世元不满地喊了一声。
宜棠低头一笑,泯灭了世间的恩仇。
每个选择背后都有一千一万种理由,与其怨恨别人,不如放过自己。
地面用马赛克拼出《禹贡九州图》,东侧整墙嵌着德国克虏伯钢甲保险柜,柜门浮雕五爪金龙, 足见对安全的重视。
金龙的爪子仿佛抓着人心,满含警告,叫人生畏。
西窗下立着六扇苏绣屏风,满屋的煞气略有收敛,宜棠仔细一看,绣样却是北洋水师旗舰“定远号”,远处隐约可见日本旗。
沈一章兴致颇高,“这几日忙,也没有顾得上见你,你父亲泉下有事,不怪我才好。”
“不会的。”宜棠连忙说道,“您忙的是国家大事,宜棠不敢叨扰。”
“世元姨娘给你难堪了,你是个实心孩子,你也很聪明,家成把你带得很好,相信你会解决的。”
沈一章又说:“世元,你多照顾宜棠。”
“知道了,父亲。”沈世元道。
“局势一日坏过一日,宜棠,要有心理准备,总统一声令下,他就要随部队走。”沈一章道,“家成也是军人,你想来明白。”
宜棠点点头,“父亲很忙,我不常见他,我多在孤儿院或是教会医院,跟着嬷嬷们长大。”
沈一章笑道,“若是寻常人家,或许不能理解,但是家成此举,我既明白也赞成。想来宜棠你也很庆幸你长成今日的模样,一身本领,心智成熟,而不是一个闺阁弱女般,依附他人生活,走不出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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