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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夫人为小桃做主
“昌平侯竟有如此大的面子？”
“莫要大惊小怪，永宁将军也是沈家人，他刚好在京，自然会来。”
众人纷纷起身，伸长脖子朝门口望去。
沈刘氏也有几分惊讶，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宴厅外，沈穆昭从不参与此场合，为何今年会到场？
更别说两人之间还有嫌隙……
温音荣放下手中茶盏，也随众人视线朝外看去。
只见沈穆昭身着墨色玄袍，被簇拥着踏入厅中，他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抬眸间目光如刀刃寒霜，叫人不寒而栗。
当他视线落到沈刘氏身上，也叫她不由头皮发麻。
“老夫人寿辰，本将特来贺寿。”说完便对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见状心领神会，连忙送上两箱贺礼。
“此乃东海夜明珠和西海红珊瑚，望老夫人笑纳。”
沈刘氏连忙起身回礼，受宠若惊说道，“老身不胜荣幸！”
而沈穆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可虽独自坐在角落，可浑身气度宛如寒冰，气势逼人，仍让人无法忽视。
众人面面相觑，没料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也没料想到他如此低调，一时之间气氛微妙。原本宴席之间热闹的寒暄之声都小了几分。
沈刘氏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斟满了酒杯，站起身来看向诸位。
“今日承蒙诸位夫人大人赏脸，老身这寿宴才能够如此热闹，老身感激不尽，薄酒一杯，聊表谢意。”说完便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应和，觥筹交错之间，气氛总算又热络起来。
“今日这寿宴办得甚好，菜肴精致，宾客尽欢，乃温夫人的功劳。”沈刘氏喝完一杯酒盏，又听闻外面丝竹之声奏乐，心情大好，便忍不住扭头望着温音荣夸赞道。
温音荣缓缓起身，朝她躬身行礼神色谦逊。
“婆母言重了，此乃我分内之事。”
沈怀川此刻也坐在沈刘氏身旁，见到母亲开心，他也被染了几分喜色，难得语气温和地望着温音荣说道，“今日之事你有心了，能够将宾客的喜好都考虑周全，实属难得。”
柳绵绵没想到连沈怀川都夸赞温音荣，脸色骤然微变。
可到底是面对众人不好发作，只能压下心头这股气，只是手里的帕子被她攥的都要烂了。
乐师拨动琴弦，舞姬翩翩起舞，丫鬟们开始上菜。酒菜香混为一谈，诸位谈笑风生现场，热闹非凡。
温音荣抬眸刚好与沈穆昭的视线在空气中对视，然而只是一瞬，二人皆不约而同地挪开了眼。
突然，偏厅处传来一阵女子凄厉的哭声。
丝竹声忽然小了。
众人动作一顿，惊愕地朝宴厅门口望去。
沈刘氏脸色微变，还未命人下去询问，就见一道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入了宴厅。
“老夫人，求求您了，你一定要为小桃做主啊！”
丝竹之声戛然，满座哗然。
“老夫人，奴婢有冤！”
小桃高仰着头，嘴角带血，衣衫凌乱，红着眼眶，泪痕交错，然后扑通跪在地上，砰的一声对着沈刘氏磕头。
看清楚她那张脸，沈怀川心头大惊，猛地站起了身。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动作太快，直接将案底上的酒壶都给撞翻了去，酒水瞬间倾洒了一地，众人齐齐回头望着他，只见他脸色铁青，跟见了鬼般。
被人注视着，沈怀川头皮发麻，强装镇定，连忙坐回了原处。
“夫人，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翠珠大惊失色，有些结结巴巴地扭头望着柳绵绵。
柳绵绵脸色发白，暗暗咬紧牙根，“我怎么知道？”
这个小桃不是已经早就死了吗？怎么会突然活了，难不成是诈尸了？
一想到诈尸，柳绵绵就后背一阵发寒。
不，不可能。
“哪里来的婢子，扰了老夫人的寿辰，翠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拖下去。”柳绵绵压下心头的胆战心惊，故作冷静道。
“是！”
翠珠连忙上前，就要去将小桃往下拖。
“且慢！”
温音荣冷喝一声缓缓起身，“妹妹怎么这般着急，再说了，这不是你的丫鬟吗，而且这身上还带着这么大的伤，若非是天大的冤屈，又怎会在宴席上鸣冤？”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小桃，发现她确实浑身是伤，不由议论纷纷，看着柳绵绵的眼神都变了。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轻颤，眼尾微微泛红，像是被人冤枉了委屈极了的样子，“小桃这丫头素来爱撒谎，谁知道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待下人一向宽厚，怎会做出这等事？”
知道她不会承认，温音荣只是扭头，目光如霜，望着高位之上的沈刘氏。
“既然如此，那只能请母亲来定夺了。”
一旁的李夫人闻言也赞同地点头。
“温夫人说得极是，这丫头浑身是伤，又在寿辰之日当众鸣冤，老夫人若是不管，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侯府待人不公，虐待仆人了。”
沈刘氏根本不想管，一心只想着息事宁人，可眼瞧着这居然有宾客发了言，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倘若不管，明日便是会传得满城她无德之话。
“既然如此，”沈刘氏咬牙目光带着几分阴冷地望着跪在下面的小桃，“你且说说看你到底受了何天大的委屈？”
小桃浑身发抖，重重磕了个响头，额上顿时渗出血丝。她抬起泪眼，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谢老夫人！”
“小桃虽出身低贱，可到底也是个女人，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可没想到那天夜里却被侯爷强行霸占了身子！”小桃声音沙哑，泪流满面。
此话一出，满座震惊，无数犀利的视线直指主位上的沈怀川。
然而小桃话音刚落，又继续说道，“更没想到，柳夫人说是奴婢故意勾引侯爷，直接要虐杀了奴婢！奴婢实在冤啊，奴婢也不想如此，一切所作所为，非奴婢所愿，可偏偏要因此丧了命，还请老夫人为奴婢做主！”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