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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婆子闻言一愣。
今晚的李凤佳,实在是太过于超乎她的认知了。
从前那个对自己也是百般隐忍的庶出小姐,竟然敢对自己甩脸色了!
然而,还不等她发作,阴阳怪气一番。
李凤佳就已经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
树婆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端起碗碟往外走。
只是,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瞪了李凤佳一眼。
嘴里小声道:“什么小姐!左右一个娼妇生的小娼妇罢了!”
过去让她嫁人做妾,一个都不同意,如今倒是学会了爬上男人的床!
果然和她那个娼妇出身的娘一样的下贱!
树婆子关上门后,对着房门“呸”了一声。
在心里将李凤佳骂爽了,这才扭着肥胖的腰肢离开。
院子里,总算是彻底恢复了平静。
夜深了,李凤佳躺在床上,只觉得眼皮沉沉。
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甚至,她还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奈何她吃了止痛丸,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无奈,她只好悄悄起来,用凉水拍了拍眼睛。
好让自己持续保持清醒。
终于,等到了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开始昏昏欲睡时,李凤佳找准了机会,找了一片白纱挡住面容,便从侧门溜了出去。
因着院门有人看着,她不敢打草惊蛇。
只好又绕了一圈,从一处荒废了很久的狗洞里爬出去了。
若是没吃止痛丸,她想这么轻易地出来,怕是不容易。
好在,她是聪明了一回。
知道暂时用药物屏蔽掉身上的疼痛感官。
这才得以逃离侍郎府。
不,准确来说,并不逃离侍郎府。
她只是身边无人可用,所以,只能暂时自己出来,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爹和夫人想将她困在院子里,不让她出去生事。
可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算计来的姻缘。
有第二个人插足呢!
令李凤佳没想到的是,她果然在国公府的侧门口遇到了柳儿。
看到柳儿,李凤佳如同见了血的疯狗一样,冲上去就揪住柳儿的领子。
抬手就要朝着后者的脸上扇去。
但是,这一次,却被柳儿先一步攫住了手腕。
“李小姐,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侍郎府,您若是想对奴婢动手,奴婢只是喊一嗓子,整个国公府都会知道,您尚未过门,就不将国公府的人放在眼里了。”
“您觉得,等到您嫁过来之后,老爷和夫人,还会给您好脸色看吗!”
柳儿这话说得极狠。
让李凤佳也不免流露出几分惧意。
然而,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只是稍微愣怔了一瞬,便继续咬牙切齿道:“你区区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护着你!”
可话虽如此,李凤佳原本高举着的手,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因为,她也想到了。
或许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不会在乎一个小丫鬟的死活。
可若对方是喻若晴的丫鬟呢?
爱屋及乌,他们自然也会觉得,自己打了柳儿,岂是就是打了喻若晴的脸!
察觉到李凤佳没有要继续打自己的意图,柳儿也松开了攫住她手腕的手。
柳儿道:“李小姐,奴婢是奉了我家小姐之命,特意在这里等着您的。”
没想到柳儿会这么说,李凤佳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起了前者。
“等我干什么?”
柳儿勾唇道:“小姐听说,李小姐您在家中被李大人打得晕厥的事情,便猜到了您一定会来找她,所以,特意命奴婢在这里等着您。”
说罢,竟是趁着李凤佳不注意,一把扯下了李凤佳用来遮住脸上疤痕的白纱。
霎时,李凤佳那张因为鞭痕而毁容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了柳儿的眼前。
意识到柳儿满眼的戏谑,李凤佳尖叫一声,忙用手捂住了脸。
她知道自己生得不如喻若芸那般明艳动人,也不如喻若晴那般清纯可人。
可是,她也是少女。
也爱美。
本就不甚出众的脸,如今毁了容,更是难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