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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厉声骂着自己下贱，长这么长的头发就是为了勾引村中的汉子。
一边拿着剪子，将自己的头发剪得坑坑洼洼。
每每都叫她无脸见人。
可偏生，养母仿佛是看出她的窘迫，总是故意斜着眼睛骂她，这回丑得要死，总该不会再勾引男人了。
这样的阴影足足伴随了她九年。
直到国公府来人，将她接回了京城。
她以为，自己终于有娘亲，终于有了家人。
诚然，最初的时候，娘也的确带给了她太多的温暖。
让她第一次明白，自己并非是养母口中的“赔钱货”、“丧门星”。
而是本该在国公府里千娇百宠长大的娇娇女。
也正是因为刚刚回家时，经历的一切太美好。
所以，她才会在后来喻若晴重新回府，自己被她屡次陷害、被父母兄长厌弃之后，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要重新挽回家人的心。
然而，事实却告诉她，无论自己怎么争取，在喻家人眼中，自己永远都是不如喻若晴的。
那些虚无缥缈的爱和亲情，她都不要了！
既然“娘”这个称呼，带来的并非是真正的血肉亲情。
那她，也大可以将其当成是与夫人小姐一样的普通称呼即可。
更何况，认兰贵妃做义母，反而还能等到更大的好处。
何乐而不为呢？
喻若芸仿佛是释然了一般，轻轻吐出一口气。
冲兰贵妃乖巧一笑：“是，母亲。”
“哎！”
不知为何，被喻若芸唤“母亲”，兰贵妃当真有一种母爱泛滥的感觉。
毕竟，这样一个漂亮乖巧，聪慧机智又敢爱敢恨的女儿，谁会不喜欢、不珍惜呢？
兰贵妃应得非常爽快。
下一秒，喻若芸忽然话锋一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兰贵妃。
问道：“母亲，芸儿问您一件事，您可愿意如实相告？”
兰贵妃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喻若芸一字一顿道：“母亲与芸儿结盟，此事可是宋霁的主意？”
没想到喻若芸会问得如此直接。
兰贵妃神色顿了顿，随后，又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只是，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歉疚：“母亲要同你说一声对不起，今日你所谋划的，本宫其实也知情。”
“宋大人换掉你原先准备的人时，我也是知道的。”
果然。
兰贵妃的话，越发证实了她在昏迷时，所听到的一切。
喻若芸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不过，与你结盟，便是宋大人不提，本宫也会亲自来找你，本宫一直很欣赏，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见兰贵妃实在坦荡，喻若芸索性也不再纠结。
点头应下了兰贵妃：“芸儿愿意与母亲结盟，一起对付曲妃，但母亲也要答应芸儿一件事。”
兰贵妃想了想，终究是点头：“说来听听。”
“芸儿会助娘娘杀了曲妃，但娘娘也要答应芸儿，等大仇得报，允我前往封地，而且，帮我除掉喻若晴。”
“母亲既然觉得芸儿与您的身世相近，那应当也知道，喻若晴对于芸儿而言，就如同曲妃之于母亲，这样一个害了我、又害死祖母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
“但若是由我亲自出手，倒不如母亲降下天罚，必然叫她和国公府万念俱灰！”
“既然国公府的人那么喜爱这个假千金，那就让他们，永远活在对她的缅怀里！”
杀人，就要诛心。
这是她一贯奉行的准则。
没想到喻若芸早已想好了一切，兰贵妃自是没有阻拦。
只是在心中有些可惜。
芸儿这一生孤苦无依，如今又一心想要远离京城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
看来，宋大人的追妻之路，怕是难上加难了。
但这些，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她的目的从来都是曲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