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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白羽箭，根本就是邪恶歹毒的大昭人故意来陷害他们的！
不光害死了他们北羌的士兵，更是毁了他这个北羌第一勇士的名声！
甚至，还是奔着要他的命来的！
丹木达基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
此刻，他身边孤身一人。
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丹木达基目眦欲裂，发出了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声绝望的哀鸣。
竟是如同地动山摇一般。
叫从他门口经过的侍女都吓得一个趔趄。
等到再有羌医推门，准备进来为他换药的时候。
才发现，这个曾经得到了举国敬畏的勇士，就这样双眼大睁、不甘地病死在了床上。
羌医摇摇头，下令人用草木灰将丹木达基的尸体涂抹一遍之后，带到祭坛去彻底烧死。
同时，他还亲自去了一趟北羌王的宫殿，向其禀报了此事。
北羌王本就因为羌地大疫一事焦头烂额。
听闻丹木达基死了，他也只是愣了一瞬，随后，便有些颓然地挥了挥手。
示意羌医可以退下了。
等到羌医退下，北羌王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在瞬间佝偻了下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周密地部署了足足二十五年的计划，期间从未有过差池。
怎么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问题了呢？
而且，还为此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
整个北羌，最精锐、最顶级的士兵们，全军覆没。
甚至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屈辱地死在了大昭人算计的疫病之下！
而且还波及到了整个羌地的普通百姓！
而原本以为的同样会爆发疫病的豫州，却并无半分影响。
可肺痨，怎么会凭空出现，而不影响到豫州的百姓呢？
北羌王流泪了。
这更像是上苍降临的惩罚。
惩罚他和他治下的百姓，要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可他们最初的目的，也不过是羌地的生存环境太过恶劣。
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能率领族群去往一个更宜居、水草丰盛而不需要百姓们放牧的地方。
免于天灾人祸的侵袭，世代定居。
他有什么错？
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仰望苍天。
“莫非，我北羌就要这样灭国了吗！”
良久，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丹木达基的死讯也在半天后传入了宋霁的耳中。
不仅如此，北羌王决心归顺大昭，从此做大昭的附属国的请求，也一并送到了宋霁的手上。
只是，因着羌地正值疫病爆发，长风先用艾叶、苍术将羊皮卷熏过一遍之后，这才滴到宋霁手上。
宋霁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内容，便将其合上。
“你们大王的要求，我们同意了。”
“不过，在我们帮你们治好瘟疫之后，需要你们的大王亲自随本相回京，面见圣上，主动陈情，承诺北羌世世代代归顺大昭，此后，北羌亦是大昭的领土，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最后四个字的分量实在太重，一时让前来求和的使者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是，几乎也是在宋霁话落的下一瞬，他忙不迭跪地应道：“是！我们大王也正有此意！”
离开北羌时，大王就交代过他，只要大昭不提出一些故意羞辱他们北羌人的要求，他尽可以同意对方的一切提议。
而方才他来时，也亲眼见到了大昭人是如何对他进行消毒的。
可见，这些大昭人的的确确是掌握了控制尸疰病毒的办法。
也越发让使者对大昭感到好奇。
若是能与这样先进、强大的国家交好，反而比他们费时费力地来掠夺这个地方的资源要划算得多。
见使者这般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宋霁心中大致也看出了北羌人的求和意向十分强烈。
对北羌的不满也稍微减少了几分。
他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使者应当也知晓，丹木达基派人潜入我豫州，企图进攻凤家一事吧？”
提前这件事，使者后背浸出了冷汗。
这是……打算先算账了？
“宋相，可丹木达基已经……”
“已经死了，本相知道，”宋霁放下羊皮卷，慵懒道，“只不过，我们俘虏了几位你们北羌的细作，他们倒是供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呢。”
这话让使者的后背又是一凉。
他有些恐惧地抬起头，看向宋霁：“不知，不知宋相指的是……”
宋霁却忽然收起了严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