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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进药材铺子,春喜就雀跃着迎过来。
“小姐,我都等你好久了。”
沈知念从袖中掏出油纸包,桂花甜香顿时漫开:“尝尝,刚出炉的,算是让你久等的赔礼了。”
春喜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抱着糕点往内堂跑:“陈伯!陈伯!小姐带着点心来啦!”
在她欢喜的声音里,一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身影从药碾声中浮现,陈伯灰白眉毛一挑。
“好哇,和离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眼里没我这师傅了?”
陈伯原名叫陈柏山。
早年在军中行医,一次战役里为护伤员,右腿被流矢贯穿,不得已退下战场。
他与沈知念的母亲同出师门,医术一脉相承。
父母战死蒙冤,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是这位鬓角斑白的老大夫,偷偷为沈知念调养身体,教她识药辨症。
对沈知念而言,陈柏山既是授业恩师,更是危难时撑起一片天的救命恩人。
这份情谊,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沈知念快步上前扶住他,梨涡浅浅。
“师傅这话可冤枉人了,前日签完文书,昨日回沈府,今日就来寻师傅了。”
“昨儿那小侯爷和许阿狸,都去了沈府吧?”
陈柏山把拐杖支在药案上,手指捻起几味草药,放到鼻前闻了闻。
沈知念垂眸,强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努力扯出一抹笑:“师傅,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儿。”
陈柏山将草药丢进药篓,叹了口气:“哎,知念,你那和离书还没过官府,有回转的余地。他要纳妾,由他去。”
“陈伯,不是纳妾,是平妻……”春喜忍不住插嘴,脸上一片愤然之色。
沈知念眉心微蹙,轻声打断道:“春喜,那宅子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春喜用力点头,眼里透着机灵:“妥妥的!城南有个院子,那主人家要出门半年,同意租给咱们一个月呢。”
沈知念轻轻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这丫头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办事却十分稳妥得力。
她不把嫁妆往药铺送,就是怕沈府知晓后,给师傅招来麻烦。
陈柏山把包好的药包递给春喜,沉声道:“春喜,去把这包药煎了,给你家小姐服下。”
春喜一愣,脸上露出疑惑:“小姐怎么啦?”
陈柏山眉头微皱,目光在沈知念身上扫了扫。
“面色苍白,气息不稳,说话走路都没什么力气,明显是风寒之症,不服药,很快就会发作。”
春喜表情立马紧张起来。
“好的,我这就去。”她赶忙接过药包,脚步匆匆往煎药的屋子去了。
……
沈知念将几片深褐色的药材丢进石臼里,握着木杵一下下捶打,臼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道。
“师父,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来抓药瞧病的单身男子,且已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的那种?”
陈柏山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没有。”
“真的没有吗?您再仔细想想。”沈知念不依不饶地追问。
陈柏山手中动作一停,“啪”地把手里的药笺扔到桌上,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愠色。
“你心里那点盘算,我还能不清楚?不行,想都别想!”
沈知念咬了咬齿间,她心里明白,自己这点心思终究是瞒不过师傅的。
她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师傅,我已经与宋鹤鸣和离。如今侯府虽不如往日风光,但是荣妃娘娘护短得很。就算抛开这些,满城世家大族,哪个会愿意娶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呢?”
她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沈府的情况您也知道,我若不尽快定下婚事,难保不会被婶母叔父做主许配给什么不堪之人。”
陈柏山闻言,陷入了沉默,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虽说他与沈知念的母亲同门情深,可终究没有血缘之亲。
在官府户籍上,无法为她的婚事做主。
沈府老夫人神志不清,那心术不正的于氏要是执意给知念安排一门糟糕的亲事,他也实在无力阻拦。
就在这时,陈柏山开口打破沉默:“那让你师母,再帮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话还未说完,一阵脚步声传来。
宋鹤鸣阔步走进门来,双手负后,神色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