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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最近家材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没有啊，怎么了？”
婆婆似乎在打麻将，何婉芝隐约听到一些嬉笑和碰撞声。
“家材跟人借了高利贷，这几天到时间还钱了，他却一直没回来，人家催债的都快把房子给砸了，您要是看见他，就赶紧让他回来一趟把钱还了！”
“三万碰！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商量，我正忙着呢，先挂了啊！”
说着王金凤掐断了电话。
“你儿子前两天不是给了你五万，让你转交给你儿媳吗？”
其中一个牌友好奇地八卦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我儿子交到我手里的钱那就是给我的，正好家宝和家静的学费该交了，他当哥哥的给弟弟妹妹交点学费不过分吧？”
“可是刚刚听你儿媳说，家材借的那可是高利贷，拖着不还的话，怕是会弄出人命来，家材到底也是你亲儿子，你这样挪用他们的钱，真不怕出事？”
另一个牌友也好心相劝。
“怕什么！我听人说，我儿媳家那一块几个月前拆迁，赔了她爸好几百万的拆迁款！”
说起这事，王金凤那是特别来气。
“之前逼着他们办婚礼，我还以为亲家起码得陪嫁几十万，谁知那何婉芝这么没用，不仅没从她爸那里抠出一分钱，还痴心妄想指望我们。”
“我呸！没用的东西，活该她被高利贷催债！”
“不说这些了，打牌打牌！”
见她越说越离谱，牌桌上的其他人对视一眼赶紧转移话题。
……
打了一圈电话，何婉芝心态彻底崩了，公婆和潘家材相熟的几个朋友都不知他去向，难不成他独自一人跑路了？
现在丈夫那边的希望是彻底断了，如果不想再这样被催债的围追堵截，那么，她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回娘家借钱！
父亲娶第二个后妈那年，何婉芝正上初三，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才刚上幼儿园，他们姐弟怀着祝福与期待，看着父亲将后妈迎进门。
一开始后妈对他们姐弟俩不算太差，直到后来，后妈有了自己的女儿，开始处处看他们姐弟二人不顺眼。
她那时已经大了，可以选择逃离那个家，可弟弟没得选，后妈长期的打压、谩骂，使得弟弟变得胆小怯懦，为此每次回去她都免不了要跟后妈大吵一架。
他们那个家，并不欢迎她，何婉芝甚至都快忘了，因为后妈，她有多少年没跟父亲说过话了。
多年未曾来往，现在贸然回去借钱，只怕后妈又要借题发挥，她冷嘲热讽一番都是轻的，只怕会借不到钱无功而返。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你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走到父亲在后妈娘家村里新买的房子那儿，后妈就从楼上，兜头朝她泼了盆冷水。
“我说这乌鸦今天怎么一直叫唤，原来是有瘟神上门了呀！”
后妈周梅双手撑着栏杆，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一身狼狈的她，阴阳怪气。
何婉芝拼命提醒自己，今天是来借钱的，不是来跟她吵架的，忍住，一定要忍住。
“我爸呢？他在不在家，我找他有点事？”
“呵！”
周梅看着她，嗤笑出声。
“多少年没从你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你还知道他是你爸呀，我还以为你们之前吵成那样，会老死不相往来呢！”
“你爸不在，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等等，让我猜猜……”
周梅眼珠一转好似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今天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