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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到底还是在天明时分看到了一具,裹着草席被运出来的尸体。
他躲在暗处,看着衙役将尸体搬上牛车,他们动作粗暴,仿佛躺在那里的并不是曾经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动物的尸体,没有半点的怜悯。
牛车滚动之间,从草席里露出一只泛着青黑的手,她的骨节扭曲,显然是曾经遭受过非常可怕的待遇,可她最终还是躺在了这里。
兰亭在确认躺在那里的人是玉婷以后,他只沉默了一瞬间,最后就又变成了那副没有情感的木偶模样。
牛车缓缓离去,兰亭只躲在高处最后看了一眼,随后隐秘到了人群之中。
大约等了有一刻钟,秦苍才从暗处中走了出来,他看着已经远去的兰亭,目光微沉:“到底是为他办事的人,竟然这般无情!”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瘦小男人走了过来:“假死药的药效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她就会醒过来!但是她现在得样子,不适合奔波……”
“再不适合,总要让她见她母亲最后一面!”秦苍打断姜怀玉。
姜怀玉沉默半晌,最后叹息:“好吧!”
秦苍看向姜怀玉,低声道谢,“辛苦姜大夫了!”
“都是权势手底下的苦命人!”姜怀玉摇了摇头,背着手缓步离开。
秦苍没有接话,只是对身边的人交代道:“送姜大夫回去吧,一路上小心,不要被人跟上了!”
“是!”
易子川用假死药换了玉婷的性命。
他坐在大理寺的书房里,面前摆着摊开得账目,上面用朱砂圈出来的,满满的都是九爷二字。
秦苍走进来的时候,易子川正背对着他坐着:“王爷!”
“送走了?”
秦苍应下:“是,已经送走了,等她稍微好一些,属下便会派人带她去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嗯!”易子川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显然没什么心情。
“王爷,夏小姐想要见你……”
话音刚落,身后关上的门,便被人推开,夏简兮站在门口,目光清冷的看着面前得易子川:“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王爷聊一聊!”
易子川不耐的睁开眼,他看着面前得夏简兮,微微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自然是还有事没说!”夏简兮说着走上前,顺便对着秦苍说道,“更深露重,王爷怕是困倦,让人煮一壶浓茶来!”
秦苍见易子川没有什么反应,便立刻应下,随后拉着瑶姿离开。
夏简兮走到书桌前随手翻了几本账簿,啧啧摇头:“这样大的流水,怪不得汴京之中的权贵总愿意冒着风险在这些生意上插一脚。”
易子川看着面前来去自如的夏简兮,不由得眯起眼:“连本王的人都还差使,夏小姐,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多亏我及时找到了玉婷母亲的尸首,王爷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得东西,我让王爷的侍卫泡一壶茶,也不过分吧!”夏简兮单手撑着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易子川。
易子川抬腿换了个坐姿,他双手交握放在书桌上:“夏简兮,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夏简兮抬眉:“哦,王爷是指哪方面呢?”
“你知道那家赌坊跟永昌侯府有关,我可以认为,是你曾经派人调查过,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处别院的?”易子川并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在面对聪明人的时候,他更喜欢直来直往。
“只要有心,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夏简兮低笑了一声。
她能知道这些还多亏了前世自己给永昌侯府擦屁股的经历。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她知道那处别院养着自己公爹的外室时,是有多么的难以置信,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个外室年岁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时候,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直视永昌侯。
“王爷可曾询问过那名女子?”夏简兮看向易子川。
“无非就是良家女儿,见到官兵就已经三魂去了七魄,还没来得及拷问,便已经吓得腿软。”易子川嗤笑,“要我说这老侯爷还真是吃得开,那姑娘的年纪都够做他儿媳妇的了!”
“老侯爷不仅吃得开,而且还下得去手!”夏简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开始住在那个别院里的是那个小姑娘的母亲!”
易子川突然停住:“什么?”
“母女通吃!”夏简兮微微挑了挑眉,“虽然很龌龊,但的的确确是那位老侯爷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只怕他被抓走的时候还嚷嚷着,说那个小姑娘是自愿的,但是我若告诉你,那个小姑娘的母亲便是被老侯爷强抢过去的良家妇女,王爷又该怎么看呢?”
易子川没忍住“啧”了一声,随后在一旁坐下:“怎么看?当然是坐着看!还真是龌龊,这些贵族总是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道德沦丧的事情来!”
“赌坊的这些账簿清算下来,应当是有几条人命的,再算上强抢民女的罪名,就算不能要了永昌侯的命,总是能让他们大出一场血的。”夏简兮低下头,翻着桌子上的账簿。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只是为了让他们多花些银子?”易子川的语气有些不善,“夏简兮,你在耍着我玩吗?”
“王爷不是还知道了,这背后,有一个叫做九爷的人吗?”夏简兮抬头看向易子川,没有丝毫的畏惧。
易子川抿着唇,看着面前的夏简兮,脸色不善。
“当然了其实依照我朝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夏简兮嗤笑一声,“只不过皇亲国戚总是难免有些特权的,哪怕是摄政王里也总有一些人的情面要看。”
易子川盯着夏简兮的眼睛看了许久,才缓缓挪开目光:“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大费周章?”
“王爷知道现在的永昌侯府最缺的是什么吗?”夏简兮走到一旁坐下,“钱,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易子川在知道有九爷这么个人以后,当然知道,永昌侯府现在有多缺钱,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得夏简兮。
“这一次他们想把自己撇干净,就只能用钱买了个平安。”夏简兮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么些年永昌侯不务正业,永昌侯夫人与永昌侯不和,很早就已经不管府里的事情,那位老夫人又是个拎不清的,府上的产业大多都是亏损的,他们之所以要冒险去经营赌坊,说到底还是因为手头上没有钱。”
“你是觉得一个侯府会被银子给逼上绝路?”易子川挑眉,“那你是不是或多或少有些太看不起侯爵府?就是他们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都够他们吃几辈子的,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银子就铤而走险呢?”
“太平县的那桩案子难道不是为了银子吗?”夏简兮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的易子川,“王爷的日子或许过得太顺遂了,所以并不清楚这些世家真正的底蕴,先不说旁的,只说永昌侯府,永昌侯在外头到处沾花惹草,每月的俸禄都不够他去养这些小老婆的,而永昌侯府更是奢靡成性,他们祖上就是留了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挥霍的。”
易子川突然凑到夏简兮面前:“夏简兮,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永昌侯府的事情?你……喜欢贺兰辞?”
“呸呸呸,真是晦气!”夏简兮猛的一把推开易子川,“你真是疯了,你这话说的比让我去死都还要恶毒!”
易子川挑眉:“既然你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他?你的这种了解就好像跟他在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一样,夏简兮,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被人算计以后,不想着反击,难道要坐在原地等着天神降临来拯救我吗?”夏简兮嗤笑,“王爷兼管大理寺,或许的确可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商行的消息永远比官场来的灵通!”
易子川不信,但是他又找不到证据。
“王爷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想,大理寺可以得到一笔罚金,这对王爷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夏简兮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易子川,“毕竟,不会有哪个衙门嫌钱少,不是吗?”
“犯不着用这个来勾引我!”易子川挑眉,“就凭着我手头上的这点证据,的确只能从永昌侯府搞点银子回来,但是夏小姐,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呢?”
易子川是个很难糊弄的人,这个事情,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夏简兮就深有感悟:“永昌侯府在东街的繁华地带,有一整排的铺面,我想要低价收购!”
“夏简兮,你利用本王敛财?”易子川颇有些不可置信。
“贺兰辞设计害我,更是联合夏语若差点逼死我,他躲在幕后不现身,我只能自己索取一些赔偿了!”夏简兮唇角微扬,“区区几个铺子,王爷难不成舍不得?”
易子川盯着夏简兮看了许久,直接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现下,他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总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算计我,你说对吗?夏小姐!”
夏简兮笑了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