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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能吃就好，能吃是福啊。”
陈老爷子看她吃饭时嫌热，把陈烬尧的外套放到椅背上，想了想，还是忍着把陈烬尧外套扔到窗外的冲动。
“仔仔，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一点点？”
“有吗？”
陈杳连忙捏了捏自己的脸。
仔细想想，和陈烬尧在一起的这半个多月，她的生活习惯确实比过去五年规律多了。至少一日两餐能保证，偶尔半夜饿了，他还会下厨煮碗面送到她屋里。
“还是瘦得跟根竹竿似的，哎，你小叔小时候也跟你似的，怎么吃都不胖。”
“是吗？”
陈杳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陈烬尧向来不爱提过去的事，她也没有太多好奇心。
在她印象里，他永远是那个沉稳可靠、肩宽腿长的男人，很难想象他曾经也是个瘦弱的少年。
她看着能把她被人包起来的陈烬尧温声道：
“我还以为小叔从小就爱健身，像电视里的校霸一样。”
“你小叔才不是！”陈老爷子来了兴趣，干脆盘着腿坐到陈杳对面：“他上初中时候和人打架，对方还没等动手呢，就推了他一下，他就骨折了。”
“这给我和你爸吓得，把国内国外的医生都请过来了也没查出来个源头，后来还是找了中医，单纯就是太虚太瘦引发的病症。”
“后来呢？”
陈杳忍不住笑出声。
“后来啊，”老爷子也配合地压低嗓门，故作玄虚道：“我天天逼他喝中药，还找了武术教练盯着他练体能。”
“要是没有我 日复一日的努力，你小叔现在估计就是颗豆芽菜。”
陈烬尧差点被嘴里的水呛到：
“陈叔……”
“混小子，还不让我说两句？”
陈烬尧站起身，笑道：
“哪里敢，我去给你们切豆糕。”
他一走，陈老爷子说得更欢：
“仔仔，你不知道，我刚把你小叔接回来的时候，他就像个小刺猬，连叫他吃饭的佣人都害怕他，说他眼神太凶。”
“不过啊，我当年去福利院，一眼就相中你小叔了，我就觉得和他有缘。”
陈杳顺着话题问：
“爷爷，您当年为什么要收养小叔？”
“没那么多说头，家里穷，你爸当年下社会又早，我和你奶奶在村里也没有个伴，正好同村的邻居嫂子生不得孩子，就去福利院接了一个小孩回家。”
“那时候没几个人能吃饱，孩子扔在福利院也是让他们等死，我们俩一合计，第二天也去收养了个孩子，唉，我就后悔当年没有钱，要是有钱我就把他们都接到家里。”
“那……小叔有尝试着联系过他的亲人吗？”
“说不准哟。”
“你小叔这人看着淡漠，实则比任何人都重情，我倒不希望他执着于亲生父母，能把自家孩子都抛弃的哪算得上父母，唉。”
陈烬尧端着糕点走过来，陈杳怕他伤心，见状也没再问。
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天色渐晚。
临走前，老爷子拉着陈杳的手叮嘱：
“要照顾好自己，爷爷就剩你们俩了，一定要好好地。”
一时有些伤感，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意外去世的陈父陈母，当年陈杳奶奶去世还不到一年，陈老爷子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行了，护士说再个十天半个月我也能出院了，你们不用再来看我，公司那么忙，下班抓紧时间回家休息。”
陈老爷子站在疗养院门口的路灯下，暖黄的光线将他花白的鬓角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先是将陈杳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哈着热气，又突然伸手重重拍了下陈烬尧的肩膀：
“烬尧，照顾好仔仔。”
陈烬尧点头。
“一定会的。”
回程的车上，陈烬尧看着在副驾驶昏昏欲睡的陈杳，怕她一下车着凉，时不时唤她两声。
“不困，小叔，我真不困。”
陈杳蜷在副驾驶座上，眼皮不自觉地往下坠，脑袋一点一点的。
陈烬尧伸手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盖到陈杳腰间：
“还不困？我都帮捡了三次毯子了。”
“不是不让你睡，天冷，你发烧刚好，不能再复发。和我聊会儿天好不好，仔仔。”
陈杳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是毯子自己滑下去的。”
“嗯，毯子不听话。下次换一条带出来。”陈烬尧顺着她的话哄，嗓音里带着纵容的笑意：“今天晚餐看你吃得比平常多了些，觉得菜合胃口？”
“是挺好吃的。”
“比我做得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