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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这菩萨我喜欢
慕雪乔脸色扭曲，但还强撑着笑容试图为自己辩驳，“姜小姐对我有所误会所以才会故意曲解我的。”
“是吗？”女官皱眉，“这么多人难道对你都有误会，都不喜欢你吗？”
“是。”慕雪乔咬牙，“她们也都是听了些以讹传讹的谣言，所以对我才会有所偏见。”
闻言，女官看向慕雪乔的眼神更加失望，失望得甚至都接近于平静了。
“一个人误会你不喜欢你，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有问题。但若是所有人都误会你不喜欢你，是不是需要你反省自身，是不是因为你本身就行为不端？”
“不是。”慕雪乔嘴硬，“是因为讨厌我的人互相都认识。”
“当然，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讨厌你？”女官皱眉，“就好比我，之前不认识你的时候我对你并无感觉，但是我现在刚认识你就有点讨厌你了。因为你不仅不漂亮，虚伪，你还非常嘴硬。”
旁边的姜书宁差点把嘴唇咬破，这才勉强忍住没当场笑出声。
“您何必这般急言令色？”慕雪乔颤抖完了不甘心地咬紧牙关，“我知道您必定是受人所托想要帮姜书宁通过选拔，那您直接说就好了呀，何必还拉我们一帮人过来陪着姜书宁走这种形式？”
女官表情这下复杂的，就像是姜书宁之前刚学画画时画的一团扭曲线团。
所以姜书宁实在没忍住，主动出面了，“看来慕雪乔你不仅不善良，虚伪，嘴硬，你想的还多。”
说着她还露出几分心疼怜惜。
“有皇上和太后庇护你都尚且如此疑神疑鬼，那平常生活的时候一定更累吧？我好心奉劝你有时间还是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否则哪日真的病情严重了发疯了没救了可怎么好呀？”
“我不需要姜小姐这般好心提醒。”慕雪乔气得浑身颤抖急忙出言否决，她倔强站在那处，羸弱的身躯顶着众人疑惑探究的眼神，活像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我只想要公平。”
“是吗？可是世间本就分三六九等，有人生来就是王侯将相，有人此生再咬牙拼搏也始终困宥于温饱无法再度向前。”
姜书宁被慕雪乔这般理所应当的态度给气笑了，她现在已经大致能理解慕雪乔清奇复杂的脑回路，所以干脆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更何况慕小姐要的也并非是所谓的公平，而是自你之上人人平等，自你之下尊卑分明。否则你现在应该要求的是所有想来为太后侍疾的人都该能来报名，而不是只有世族小姐们才能前来。”
姜书宁恰时地露出几分疑惑和笑容出来，“慕小姐口口声声说想要所谓的公平，怎么先前打着我的名义在京都里横行霸道的时候，就全然没曾意识到你当时有多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呢？”
公平？
可笑。
当初享受了特权绝对的好处对此就只字不提，现在被人挤压无处喘，息时又大呼公平。
什么好处都轮到你了呗？
“我听不懂姜小姐到底在说什么。”慕雪乔咬牙，她抵死不认，“我为人处世向来恭敬谦让，何时有过仗势欺人的行为？就算是有，也是被人所迫不得不为。”
姜书宁气笑了，她眯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有人逼着你抢别人的东西为自己所用？那人也未免太好了吧，她图什么，又为什么呢？听你这话讲那人逼迫你做的全都是你想做但却往常不敢的事情，哇，这般好心，她莫非是菩萨不成？”
“噗嗤——”
在场有人又跟着笑起来。
她们多少都曾被慕雪乔仗势欺人踩着脊梁骨欺辱过，所以听慕雪乔说是被人所迫就觉嘲讽。
但听姜书宁这般一说她们才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菩萨我喜欢，改天也请来照拂照拂我吧。”
“是吧，真是救世就难。”
……
慕雪乔感觉自己已经被姜书宁逼迫至风口浪尖，眼下属实进退不得。
她恨得眼睛通红但却又一时确实想不起如何反击。
因为姜书宁所说确实实情。
很多事姜书宁确实不知，是她单方面打着姜书宁的名义在京都里横行霸道任意而为的。
可是……
“就算是我偶尔行事有所激进，但那人却并不出言制止而是放任我，难道错就全部在我，她没有一丁点的责任吗？”
姜书宁认真地想了想。
“她确实有责任。”
言辞神态都染着真挚。
“她有眼无珠，愚昧无知。自以为是闺中密友，莫逆之交，就被一叶障目始终没认出来自己被人当成枪使了呢，她确实有错，确实，愚不可及。”
说到这里，姜书宁的眼神也跟着陡然冷下来。
“若我是那人，我必定要在察觉那人居心不良品行低略之时，立刻收回我曾给予给她的所有特权，将她重新打回到过去所在的深渊。”
姜书宁也是在今日听到慕雪乔的真心话后，才终于不得不相信有些人注定就是不配看到光的。
她看到光不会觉得温暖只会觉得嫉恨——之前那些人为什么可以照着她怎么不行？
然后甚至可能还会记恨上让她见到光的人——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以为你在施舍我吗？你也是如世人一样的虚伪！
所以连带着她谁都跟着恨了。
纯恨。
感激是没有的，触动是没有的。
她只有恨。
怨天怨地，恨己恨人。
“说我仗势欺人品行低略，莫非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吗？”慕雪乔终于被姜书宁这些话给刺激得眼睛通红，情绪崩溃，她甚至连先前的代称都不用了，直言不讳道，“若你真的耳聪目明，也能做到这么善恶泾渭分明的话，那你又怎么可能跟我做了多年好友？你无非就是把我当成棋子来用，让我替你扫平前路而已！”
“我认我最初和你结交确实别有用心，可你敢承认你始终未曾把我当成过跟你平等的好友吗？你不敢！”
“那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居心不良，谁品行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