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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穴森罗万象图,一卷残篇破迷途。
百年血泪凝纸上,字字泣诉噬骨毒。
幽穴之内,蓝绿色的灵火依旧不知疲倦地舔舐着黑暗,将沈青临与阮白釉的身影拉得细长,投映在斑驳的石壁之上。那幅巨大的诅咒图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每一个符号,每一条脉络,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与怨毒。
阮白釉的目光从那令人心悸的图谱上移开,胸口依旧翻腾着难以平息的恶心与愤怒。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驱散。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但一种更为强烈的意志,却在恐惧的缝隙中顽强地滋生。她不能退缩,也无路可退。
沈青临的眉头紧锁,他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显然也被图谱所揭示的庞大邪恶所震慑。他再次审视着图谱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破解的蛛丝马迹。然而,图谱的复杂与庞大,如同迷宫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图谱……”沈青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描绘了诅咒的运作,组织的架构,甚至……受害者的筛选标准和善后方式。但它太庞大了,想要从中找到直接的破解之法,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艰难不言而喻。
阮白釉点了点头,她明白沈青临的意思。这图谱更像是一部编年史,一部关于罪恶的百科全书,而非一本解决问题的说明书。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幽穴中逡巡,似乎想从这片死寂的废墟中找到新的希望。这幽穴本身,既然是那神秘组织的一处据点,或许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视线扫过散落在地上的残垣碎瓦,那些破碎的石块,断裂的木梁,无不诉说着此地曾经的隐秘。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角落。那是一个被几块较大石板半掩着的地方,与其他地方的狼藉相比,那里的碎石似乎堆积得更有规律一些,仿佛是刻意为之,又或者是在崩塌时,恰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隙。
“沈大哥,你看那里。”阮白釉指着那个角落,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沈青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神一凝。他快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搬开压在上面的几块碎石。随着石块被移开,一个由石板简单垒砌而成的小小空间显露出来。空间不大,仅能容纳一人蜷缩其中,更像是一个临时躲避或者储藏物品的暗格。
而在那暗格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卷事物。
那是一卷用某种皮革粗略包裹着的卷轴,皮革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干硬发黑,边缘处甚至有些许炭化的痕迹。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遗忘了无数岁月。
阮白釉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和沈青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期待与紧张。
沈青临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那卷皮革包裹的物体取了出来。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泥土与腐朽混合的奇特气味。他小心地解开外面那层已经脆化的皮革,露出了里面真正的面目——那是一卷用某种特殊处理过的兽皮或者厚纸制成的密卷。
密卷的纸张呈现出一种死沉的暗黄色,边缘部分已经残破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上面用一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些奇异的图案。只是,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加上保存环境恶劣,许多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图案也变得斑驳难辨。
“这是……”阮白釉屏住了呼吸,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在见识了那幅巨大的图谱之后,任何与这个神秘组织相关的东西,都足以引起他们最高度的警惕与重视。
“小心一些。”沈青临提醒道,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密卷的表面,能感受到那脆弱的质地。他将密卷平摊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两人凑近了,借着幽幽的灵火光芒,仔细辨认起来。
密卷上的文字并非他们之前在图谱上看到的那些抽象符号,而是一种扭曲变形的古篆体,夹杂着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诡异符号。辨认起来极为困难。图案则更加抽象,有些像是扭曲的人形,有些像是怪异的器皿,还有一些则像是某种仪式的场景。
“这些字……似乎记载了一些实验的过程?”沈青临的眉头拧得更紧,他指着其中一段尚算清晰的文字,低声念道:“‘癸卯年,叁号窑,炼骨七七之数,取阴时生女之骸,辅以凤血石,锻其怨,凝其形……然,火候失控,十不存一,余者皆为废品,其形不全,其怨不凝,不堪大用……’”
阮白釉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癸卯年,叁号窑,炼骨,阴时生女之骸,凤血石……这些零碎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这分明是在记录用活人骸骨进行某种邪恶炼制的实验!
“叁号窑……难道他们有不止一个进行这种实验的地方?”阮白釉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青临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火候失控,十不存一’……这说明他们早期的实验成功率极低,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废品’……他们竟然将那些失败的诅咒产物称之为废品!”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两人继续往下看,密卷上的内容断断续续,许多关键之处都已模糊不清。但即便只是这些残存的片段,也足以让他们窥见那神秘组织在诅咒研究上的冰山一角。
“这里……提到了‘血引’……”阮白釉指着一处模糊的字迹,“似乎是某种能够增强诅咒效力,或者……稳定诅咒形态的东西。”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套渗出暗红色液体的骨瓷茶具,以及殡仪馆中那具穿着旗袍的女尸。
沈青临的目光锐利:“他们似乎在不断尝试改良诅咒的‘配方’和‘工艺’。你看这里,‘庚申年,改进火法,添‘魂珀’为引,受咒者七日内必显异状,然魂魄易散,非长久之计。’”
“魂珀?”阮白釉低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词,心中充满了疑惑。
随着他们一点点地辨认,密卷中记录的骇人信息逐渐浮出水面。这上面记载了神秘组织在不同时期,利用不同的材料和方法,进行骨瓷诅咒实验的详细情况。从最初的粗陋尝试,到后来的逐步“完善”,每一次记录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残忍与血腥。
他们看到了关于如何筛选“原材料”——也就是受害者的描述,那些标准苛刻得令人发指,似乎在追求某种特定的“品质”。他们还看到了一些关于如何“培养”和“激发”怨气的记载,那些手段歹毒至极,完全泯灭人性。
“这上面……还提到了一些失败的实验体,以及……如何处理它们的记录。”沈青临的声音艰涩无比,“有些被直接销毁,有些则被……封存起来,作为后续研究的‘参考’。”
阮白釉感到一阵反胃,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些在绝望中死去的灵魂,他们的骸骨被当做实验材料,他们的怨气被收集和利用,即使失败了,也无法得到安息。
“等一下!”阮白釉突然指着密卷末尾一处相对清晰的段落,那里的字迹似乎比前面的更加潦草急促,仿佛书写者当时心情极为不平静。
“‘辛酉之变,窑倾鼎覆,图录散佚,十不存三……祸起萧墙,内鬼作祟,窃我秘法,流毒于外……其心可诛!当不惜一切代价,寻回失落之卷,剿灭叛逆余孽!’”
沈青临一字一句地念出,神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辛酉之变……窑倾鼎覆……这似乎是说,这个组织曾经遭遇过一次重大的变故,导致他们的实验基地被毁,重要的图谱和记录也大量遗失。”
“祸起萧墙,内鬼作祟……”阮白釉喃喃道,“难道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分裂?有人偷走了他们的秘法,并且将其泄露了出去?”
这个发现让两人精神一振。如果这个神秘组织并非铁板一块,甚至曾经遭受过重创,那么,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并非不可战胜,他们也有弱点,也可能犯错。
“那次‘辛酉之变’具体是什么时候?”阮白釉急切地问道。
沈青临沉吟片刻:“如果按照干支纪年,辛酉年……最近的几个,一个是几十年前,还有一个则要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这密卷的质地和字迹风格,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恐怕不是近几十年的事情。”
“那‘流毒于外’……”阮白釉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我们现在所面对的骨瓷诅咒,就是当年那个‘内鬼’窃取并泄露出来的秘法演变而来的?”
这个推测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他们不仅要面对这个庞大而古老的神秘组织,还要追查当年那个“内鬼”的线索,以及被泄露出去的诅咒是如何发展和传播的。
“这卷密卷……虽然残破,但记录的信息至关重要。”沈青临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它不仅证实了诅咒是人为制造和不断‘改良’的,还揭示了这个组织曾经遭遇内乱。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之前找到的线索,有些似乎指向一个统一的组织,有些却又显得零散和独立。”
阮白釉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些新得到的信息。“那个‘辛酉之变’,会不会和威廉日记里提到的一些事件有所关联?或者,和我们之前在上海滩调查到的线索有关?”
沈青临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我们需要将这些时间节点和事件串联起来,看看能否找到其中的联系。”他小心翼翼地将密卷重新卷好,用之前那块干硬的皮革包裹起来。“这份密卷,比那幅巨大的图谱更直接,它更像是一份实验日志,或者说……罪证记录。”
幽穴中的灵火依旧摇曳着,映照着两人凝重的脸庞。原本以为那幅图谱就是诅咒的全部秘密,却没想到在这残垣碎瓦之下,还埋藏着如此惊人的过往。
“他们提到了‘凤血石’和‘魂珀’,”阮白釉轻声道,“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破解诅咒的关键,或者……至少是重要的线索?”
“凤血石……”沈青临的目光微微一闪,“我似乎在一些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是一种蕴含特殊能量的矿石。至于‘魂珀’,则更为罕见,传说能够禁锢魂魄。如果诅咒的炼制真的用到了这些东西,那么了解它们的特性,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克制之法。”
新的线索带来了新的希望,但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那个神秘的组织,那场“辛酉之变”,那个“内鬼”,以及那些被用于实验的禁忌之物,都像一张张迷网,层层叠叠,将真相包裹得更加严密。
阮白釉握紧了拳头,尽管心中依旧充满了对那些残忍实验的愤怒与不忍,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她知道,他们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这卷残破的密卷,就像一把钥匙,虽然锈迹斑斑,却为他们打开了通往更深层次秘密的大门。
“沈大哥,我们必须把这份密卷带出去,仔细研究。”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它上面提到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
沈青临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们还要更加小心。既然这个组织曾经发生过内乱,并且如此重视失落的秘法,他们一定还在追查当年的‘叛逆’和失落的卷宗。我们手握这份密卷,无疑也将自己置于了更危险的境地。”
幽穴的空气似乎更加冰冷凝滞了。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与决然。前方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与迷雾,但手中这卷承载着血腥历史的密卷,却也像一盏微弱的灯,指引着他们继续前行,去揭开那笼罩在骨瓷诅咒之上,跨越百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