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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井苔痕深几许,百年秘影步中寻。
心悬一线随踪迹,暗夜微光照古今。
井口的光线并不明亮,带着一种陈旧的、灰蒙蒙的质感,仿佛是从另一个被遗忘的时代艰难地渗透下来。阮白釉扶着湿滑冰冷的井壁,大口呼吸着相对新鲜、却依旧混杂着尘土与霉味的空气,胸口因刚才的发现和压抑而剧烈起伏。暗室里的经历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那残破的古卷、邪异的晶石、冰冷的仪器,以及“玄鸟秘社”这个不祥的名字,都化作沉重的阴影,笼罩着她,也笼罩着她未知的未来。
沈青临紧随其后,他的动作沉稳而利落,即使在攀爬粗糙的井壁时,也保持着一种冷静的警惕。他先一步踏上井口边缘的地面,伸手将阮白釉拉了上来。阮白釉站稳后,才发现他们并非身处开阔地带,而像是在某个废弃建筑的底层,或者是一个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地下空间。四周是斑驳的砖墙,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内里深灰色的砖块,一些管道交错着攀附在墙壁和低矮的天花板上,锈迹斑斑,偶尔有水珠凝结,然后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回响。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潮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铁锈、腐烂木头和死水的气味。唯一的光源来自斜上方一个狭小的、被铁栅栏封住的气窗,透进来的天光微弱而浑浊,勉强勾勒出这个破败空间的轮廓。
“这里……是什么地方?”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环顾四周,心底的不安感并未因离开那间诡异的暗室而减少,反而因为这片未知的、同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环境而加剧。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如影随形。
沈青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周围的环境,最后落在了井口旁延伸向上的一段石阶上。那石阶并不宽阔,仅容一人通过,材质似乎是某种青灰色的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厚薄不均的青苔。
他没有急于踏上石阶,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台阶的边缘和中央部分。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湿滑的青苔,又摩挲着石阶表面一些不太明显的磨损痕迹。阮白釉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知道他又进入了那种法医特有的、细致入微的观察状态。她按捺住内心的焦躁,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片刻,沈青临站起身,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这些台阶……有人经常走动。”
“经常?”阮白釉一怔,“你的意思是……”
“你看这里的青苔。”沈青临指向石阶,“靠近墙壁边缘的部分,青苔厚而完整,颜色也更深。但在台阶的中间区域,尤其是靠近外侧、方便落脚的地方,青苔明显稀疏、颜色也更浅,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石头本来的颜色,并且有清晰的踩踏磨损痕迹。”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这种磨损不是几百年自然风化或者偶尔一两次走动能形成的。苔藓的生长需要时间和稳定的环境,这种不均匀的分布和特定区域的磨损,指向的是一个相对固定的行走路线,而且频率不低。这说明,除了可能存在的‘玄鸟秘社’成员在很久以前使用过这里,近代,甚至很可能就在最近,依然有人频繁地通过这条石阶,往返于井底和上面。”
沈青临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阮白釉心中激起层层涟漪。有人……还在使用这条通往那个恐怖暗室的密道?是谁?是“玄鸟秘社”的后人?还是发现了这里秘密的其他人?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更近,甚至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阮白釉的后颈,她下意识地向沈青临靠近了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安全感。“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维护那些仪器?还是……”她不敢想下去,那个闪烁着幽红光芒的晶石,那个所谓的“怨念之核”,每一次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
“不知道。”沈青临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但无论如何,这条路是目前我们掌握的、除了那口井之外,唯一可能与暗室直接相关的线索。它或许能带我们找到更多关于‘玄鸟秘社’的信息,或者……找到那些仍然在活动的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蜿蜒向上的石阶,幽深的阴影覆盖着台阶的尽头,仿佛通往一个未知的深渊。“我们跟着这些痕迹走,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这个提议无疑是冒险的。前方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甚至可能直接撞上那些神秘的使用者。阮白釉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她想退缩,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阳光下,回到熟悉的世界。但一想到自己身上那如同跗骨之蛆的诅咒,想到那张古卷上揭示的、牵连了数个家族百年的阴谋,想到那些可能和她一样被诅咒折磨的、素未谋面的血亲,一种更为强烈的力量压过了恐惧——那是对真相的渴望,是对命运的反抗。
“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们走。小心一点。”
沈青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和最终的决心。他从勘探箱里取出一支强光手电,打开,雪亮的光柱瞬间刺破了周围的昏暗,也照亮了前方石阶上的苔痕与磨损。他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同时仔细观察着两侧墙壁和上方,警惕任何可能的异动。
阮白釉紧随其后,她的感官也提升到了极致。空气中潮湿的霉味似乎更加浓郁了,水滴声仿佛也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听到自己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石阶并不算陡峭,但因为湿滑,走起来格外需要小心。光线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更远处的黑暗如同张着巨口的怪兽,随时可能吞噬他们。
他们沿着石阶向上盘旋,走了大约几十级,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斑驳的砖墙和锈蚀的管道。沈青临偶尔会停下来,用手电扫视墙壁上的划痕或是地面上不易察觉的印记。那些磨损的痕迹一直清晰地延续着,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这里像是个废弃的防空洞,或者是某个老建筑的地下管廊。”沈青临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起轻微的回音,“看这些砖的样式和砌法,至少有七八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很可能就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产物。”
这个时间点让阮白釉的心头又是一紧。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正是那套骨瓷茶具诞生的时期,也是古卷上可能记载的“玄鸟秘社”活跃的年代。难道说,这个秘社的据点,或者说与他们相关的设施,就隐藏在雾港市这些被遗忘的角落里?
“这些痕迹很新。”沈青临蹲下,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捻起一点刚蹭落的苔藓碎屑,“看这断口,还很湿润,边缘也没有完全干燥蜷曲。我推测,最近一次有人经过这里,可能就在几天之内,甚至更短。”
几天之内?阮白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意味着,他们和那些神秘访客擦肩而过的时间,可能非常非常近。他们此刻的探寻,是否已经被对方察觉了?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恐惧。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可能性,而是集中精神观察周围。光线扫过之处,墙壁上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痕,不像是天然形成,也不像是无意识的刮擦。她示意沈青临停下。
沈青临将光束聚焦在那些刻痕上。那是一些奇怪的、扭曲的线条,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难以名状的图案,既像某种象形文字,又像某种抽象的符号。图案很小,而且刻得很浅,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这是什么?”阮白釉轻声问。
沈青临仔细辨认着,眉头越皱越紧。“不认识。不是我知道的任何一种文字或标记。但……”他用手指描摹着图案的轮廓,“它的风格,和古卷上的一些装饰性图案,有点相似。”
这个发现让两人精神一振。这或许是“玄鸟秘社”留下的某种标记?代表着什么?是警告,是引导,还是别的什么含义?
沈青临拿出手机,对着那个图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继续向上走。有了这个发现,他们更加小心,仔细搜索着墙壁和地面,希望能找到更多类似的标记。
又向上走了十几级台阶,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继续向上延伸,另一条则拐向侧面,通往一个更加黑暗的拱形门洞。石阶上的磨损痕迹在这里分岔了,一部分通往上方,另一部分则明显拐进了那个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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