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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从后院搬来一坛上等贵妃酿和两个酒杯,为两大巨头斟满酒,芳香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靠山王项赭接过美酒仰脖子就喝,喝完后大笑道:“老太师,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次喝上千杯过于夸张,你可敢跟本王拼个十杯?”
最爱争强好胜的太师戒酒多年,当年也是无酒不欢的豪客,提起酒杯痛快一饮而尽。
两人众目睽睽之下开怀痛饮,很快十杯酒下肚。
一旁看戏的文臣武将及士兵为他们的豪情所感染,情知他们喝完酒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战,一个个心情激动,充满期待。
两人是不可多得的绝世高手,也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种绝顶高手的对决百年难遇,他们有缘躬逢盛事,这一辈子有的吹了,岂能不大快人心?
太师以为十杯过后就该手底下真章,可是靠山王又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笑道:“老太师,知己难寻,本王敬你一杯。”
未见他的手指有何动作,那个白瓷酒杯平平稳稳朝太师飘去,速度缓慢如同蜗牛。
拿酒杯当暗器投掷敌人原是江湖上最为寻常的招数,但一般的江湖高手投掷酒杯,酒杯去势通常很快。
快容易,慢很难。
靠山王项赭的酒杯慢的让人着急,似乎有个看不见的隐形人托着酒杯慢慢送到太师面前,估计还是个腿脚很短的人。
此时广场内外台阶上下,不管会武功的武将还是不会武功的文官都看出了他的厉害。
太师淡定的凝视着那个酒杯,深邃眸子藏着凛冽寒意,使四周空间一瞬入冬。
所有人都在猜太师会如何去接这个酒杯,是迅速出手将它抓住,还是摊开手掌等待酒杯落在掌心?
朝阳慢慢攀升,阳光渐渐有了热气,微凉的晨风原本足以驱散阳光的热气,但广场周围的人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是过于紧张冒出的冷汗。
他们心弦绷的很紧,尤其是大魏国的文臣对太师的鲁莽行为颇为腹诽。
敌人已经进了天罗地网,乱箭齐发射死敌人不就得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万一不幸落败怎么办?一世英名岂不是付诸流水?到时候就算乱箭齐发射死敌人,太师的天下第一名号难免晚节不保。
众人都在期盼着太师出手,这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不知多久未曾在公开场合真正显露他的绝世武功。
可是太师让所有人失望了,他一直捧着自己的酒杯,没有挪动一根手指。
靠山王那个装满美酒的酒杯推至太师身前五尺之地时,就像撞到一堵无形气墙,诡异的悬在空中,无法向前推进半步,却也没有掉下。
“王爷不懂礼仪。老夫是东道主,王爷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客随主便,怎能让你先敬酒呢?还是老夫先敬王爷吧。”
太师将酒杯交到左手,右手长袖轻拂,不远处还剩半坛酒的坛子突然离地而起,缓缓飞向靠山王。
众人全都怔住,太师竟然不敢硬接靠山王的酒杯,转守为攻。
谁都看不透太师此举的用意,按理来说不过是一个小酒杯罢了,速度如此之慢,绝不至于接不住。
唯独东方神驹等武艺高强的大将猜出了一点眉目,特别是东方神驹刚跟靠山王项赭交过手,于靠山王那招手臂空间平移的功夫印象深刻。
那不是寻常的中途改变方向,而是神奇的整体空间平移,这样的功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再强的高手都不敢说可以轻松应对。
太师刚才说他“练到了神境六通的身如意通境界”,莫非这就是“身如意通”,可以随时随地空间平移?
靠山王项赭仰天大笑道:“太师真够豪迈,常人敬酒都拿酒杯酒碗,你却端起整坛酒相敬,主人家盛意拳拳,本王却之不恭,先干为敬。”
众人心头一震,靠山王项赭敢于去接太师的酒坛,似比太师技高一筹。
谁知他大笑过后,并未伸手去接酒坛,而是一掌凌空击碎酒坛,张开嘴巴,趁着酒水四溅的须臾,如长鲸吸水大口狂吸,竟将溅散的酒水尽数吸进腹中。
半坛酒足足还有两三斤,一滴也没有散落于地,此人当真是闻所未闻的海量,一身武功更是匪夷所思。
太师大笑道:“王爷好酒量。王爷领了我的情,老夫忝为主人,自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王爷的这杯酒老夫喝了。”
在场数百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太师,谁也没看清他有过什么动作,但那只酒杯在空中微微晃了晃,随后翻转过来,杯口朝下,一束酒水化作长虹,凌空缓缓流进太师嘴里。
太师喝完酒后,那只空杯失去依托笔直落地,叮的一声化为一团碎片。
破碎的瓷片落地后突然具有灵性,一息之间离地而起,化作暗器噗噗射向靠山王项赭。
靠山王右手轻轻挥舞,身前五尺外的一块青石板挣脱地面,瞬间拦在瓷片必经之地。
形状不一的碎瓷片叮叮叮击中青石板,立刻碎成粉末,随风到处飘扬。
靠山王豪迈大笑,双手同时向上一扬,十几块青石板嗖的飞到空中,然后整整齐齐射向太师。
太师双手悄悄握紧拳头,身前三尺升起一道无形罡气,青石板如飞蛾扑火疯狂撞击罡气,然后碎裂成千千万万块,而撞击的地方荡漾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青色涟漪。
太师面色如霜,冷笑道:“你还想试探多久?再不亮出真本事,老夫可没耐心陪你玩了。”
靠山王冷冰冰道:“你何尝不在试探本王?这是你的地盘,老夫在重兵包围之下自当谨小慎微,不像你,明明是主场作战偏偏畏手畏脚,也不怕贻笑大方。”
太师收起板着的脸,自嘲似的点头微笑:“说的也是,是老夫拘谨了。老夫盼这一战足足盼了二十年,可是真正与你交手的时候竟然有点患得患失,唯恐输给你,堕我一世英名。”
靠山王摇头苦笑:“你可真是胸怀坦荡的真小人,难怪一介武夫可以威震天下,执掌大魏三十余年。”
在靠山王的夸奖下,太师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是圣诞老人:“从来没有人一语道破老夫的本性,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不枉老夫视你为神交已久的知己。”
靠山王深吸口气,眸子往里收缩,冷冷道:“废话说的够多,该动真格了吧?再拖下去,你还要管我们的午饭呢。”
太师不怀好意的笑道:“放心,尊客远来,午饭已为你们备好。”
靠山王微微一怔:“备好?老夫远道而来,怕是吃不惯你魏国的饭菜,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饭食?”
太师挖苦道:“香烛纸钱,极其丰盛,清明重阳,有你一祭。”
靠山王哂笑道:“本王若不能将樱儿带回楚国,楚国必将陷入内乱,届时我项家难免举族覆灭,死后多半连香烛纸钱都没人供奉。你倒是想得周全,已将我们的身后事安排妥当。
按理本王应该跟你郑重道声谢,可你的处境似乎不比我乐观,你那个宝贝儿子烂泥扶不上墙,等你一死,杨家霸权极有可能被人推翻。
权臣一旦垮台,最终的结局怕是免不了满门抄斩,你也将落得没人供奉香烛纸钱的凄惨下场呀。”
周围的人折腾了大半夜,一个个疲乏至极,被懒洋洋的阳光及他们皮里阳秋的对话熏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