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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立刻回他，只是起身洗漱，照常准备早餐，叫醒苗苗。
苗苗一边刷牙一边问她：“妈妈你今天心情好吗？”
她愣了一下：“还行！”
“你梦见什么了吗？”
“没有！”
“那我梦见我们家养了一只狗，黑色的，像个毛球！”
她笑了笑：“等你长大了，我们可以养一只真的！”
“真的吗？”
“嗯！”
她送他去学校之后，还是绕去了那家书店。
傅衍慈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瘦了一圈，眼底有明显的青黑色。
她站在门口站了两秒，走过去。
他一看到她，就站起来。
“你来了！”
她没坐下，只是站着看着他：“你找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你现在看见了，可以走了！”
他一怔。
“安然……”
“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晚了！”她说。
“我不是想让你原谅我！”
“那你来干什么？”
“我……”
他看着她，喉咙一动，低声说：“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的位置！”
她看着他，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你想听实话？”
“嗯！”
“有！”
他怔住。
她笑了一下，眼神却冷得可怕。
“那就是我想把你从我记忆里彻底挖出来的时候，那个最疼的位置！”
他低下头，指节发白。
她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他追了两步，却停住了。
她没回头，也没再看他一眼。
她走出书店的那一刻，外面阳光刚好，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走得很慢，却很稳。
傅衍慈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发红。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
她不是不爱他了。
是她已经把他埋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
他回到车上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湿意。
助理递过一份文件：“傅先生，医院那边预约体检的时间定在下周三，您需要我帮您提前做安排吗？”
他没接，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不用了！”
“我没什么好查的！”
“我这人，已经没救了！”
他不是没想过补救。
可她早就救过他了。
一次，两次，无数次。
最后他不愿被救。
现在，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晚上九点，安然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了许久。
外面霓虹灯不断闪烁，车流交错，整座城市在夜色中热闹着，她却没有一点融进去的感觉。
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一个小时。
这天上午她去见了珠宝协会的理事会，下午和意大利那边的视频会议拖延了两个小时，接着又被拉去给新入职的设计师做内部培训，一直到刚刚她才吃下今天的第一口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