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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晨光穿透薄雾,将山径染成金黄。
令狐冲怀中,岳灵珊青丝散落,杏眸含嗔带怨。
“珊儿,说吧!昨晚什么情况?”令狐冲喉头微动,只觉头疼欲裂。昨夜记忆如被利刃斩断,他只记得蓝凤凰敬酒时眼波流转的模样,之后除了那两声突兀的系统提示音,当真没有任何印象了。
“臭师兄!你还好意思说!”岳灵珊纤指戳向令狐冲眉心,粉面飞红,娇嗔道:“昨晚你瞧见那蓝妖女,眼珠都不会转了!别人给个毒酒,也要赶着去喝。”
“我可是来者不拒,又不单单喝她的酒!”令狐冲尴尬一笑:“好珊儿,赶紧说说喝酒后都发生了什么!”
岳灵珊语调软和许多,却将脸埋进令狐冲颈窝:“你着了那妖女的道,药性发作时活似发了狂的豹子硬拉着我前去那茅草屋里头,一顿猛烈输出!”
她素手无意识攥紧令狐冲衣襟:“兴许是那妖女的药酒在作祟,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替你…替你…”
说着说着,岳灵珊“嘶”地抽气,原是牵动了腿根伤痛,委屈之色跃然脸上。
“珊儿,委屈你了!”令狐冲心头一颤,指腹轻抚她微湿的眼角。不必多言,那凌乱的衣衫和她大腿根至今未消的酸软,已道尽昨夜狂风骤雨。
“蓝凤凰更惨哩!”岳灵珊噗嗤一笑,眸中闪着狡黠:“那妖女来时趾高气扬,走时被非非她们抬着……”
令狐冲一阵无语:“非非和箐儿没事吧?”
“大师兄是盼她们有事呢?还是没事呢!”岳灵珊邪魅一笑。
“得嘞!”令狐冲真担心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小醋坛子要翻咯,遂转移话题:“师父他们何时下山的?去了哪里?”
“那魔教圣姑可心疼大师兄咯!”令狐冲不想说,岳灵珊偏要不依不饶:“她说那两妮子还小,承受不住大师兄的怒火。若是蓝妖女还治不好,就让五毒教十几个女弟子轮着来……”
“小醋坛子!”令狐冲朝怀中岳灵珊那白嫩脸颊掐一把,佯嗔道:“大师兄待你如何,你不知?偏吃这飞醋作甚!”
“嘻嘻……”岳灵珊喜笑颜开,像偷了腥的猫:“开玩笑了啦,珊儿又不善妒,多几个姐妹倒也无所谓,只是单纯的讨厌曲魔女和蓝妖女罢了。”
岳灵珊收拢思绪,将昨夜发生之事细细述说,谈及任盈盈现身之时,眼中犹带惊色。
“也就大师兄刚喝完蓝凤凰药酒不久,任盈盈便飞身而来!一袭黑衣飘飞,身后白袍老者只是站着,就让人喘不过气……她素手轻扬,但见几十道乌光激射而出,各帮首领手中多出一枚黑色药丸,脸色都变了。”
“三尸脑神丹!”令狐冲心头剧震。难怪群豪对他卑躬屈膝,原来性命早已捏在任盈盈掌中!
岳灵珊继续道:“更奇的是那上千豪杰,得丹后竟如见神明,齐刷刷跪倒一片。 跪拜过后,全都慌忙冲下山冈,不敢再多待片刻! 唯独还坐立的华山派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岳灵珊耳根通红:“爹爹见那圣姑无意为难华山派,便带众弟子下山只留我”话音戛然而止,整张脸埋进令狐冲胸膛。
师兄妹二人有说有笑间,令狐冲已经将昨夜之事理得一清二楚。
任盈盈之所以费尽心思招呼华山派众人,首先是诋毁华山派声誉,使其再也无法参与五岳联盟;其次,便是想着离间、利用令狐冲。只可惜,诋毁完成,离间失败!
晨露未曦,山风徐来。令狐冲抱着岳灵珊刚至岗下,忽见两道酱色僧衣迎面而来。
为首的老僧面容枯槁,皱纹如刀刻,偏生双目澄澈如婴孩。身后中年和尚手持乌木棍,太阳穴高高鼓起,每一步都踏得地上碎石微颤。
“不会是少林寺二把手方生吧!”令狐冲暗自思忖。
“阿弥陀佛!”老僧合十行礼,声音似古井无波:“两位施主从这五霸岗下来。可见一名道人和两名酱色服侍男子。”
“晚辈不曾见过。”令狐冲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也不知向问天在不在五霸岗上,任盈盈还带着三个累赘呢,若真被方生瞧见那三具尸体,她们怕是在劫难逃。
“善哉!”老僧目光在令狐身上停留一瞬,侧身就要朝上冈山路而去。
得道高僧就是不一样,脸上不喜不悲,也不过多追问令狐冲,反倒他身后的那持棍和尚跟个怒目金刚似的,瞪圆双目,木棍“咚”地杵入地面三寸。怕是没有方生在场,他就要拿着手中木棍严刑拷打起来了。
待两道僧影消失在山雾中,岳灵珊才呼出一口浊气:“少林寺这么厉害吗?随便一个和尚都深不可测!也不知大师兄能不能打得过他。”
令狐冲苦笑回应:“他可不是什么随便一个和尚,而是少林寺二把手,功夫仅次于方正大师。死战的话,你家男人未必会输。”
“呸呸呸!”岳灵珊耳尖绯红,粉拳轻捶他胸口:“什么我家男人!还没三媒六聘呢……”
这话像根刺扎进令狐冲心口。恒山那新婚之夜蓦然浮现——仪琳含泪的眸子,仪和凌乱的袈裟……
令狐冲自觉有愧,忽地将岳灵珊搂得更紧:“珊儿,无论如何!到了福建,咱们就举办婚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