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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里出来，刺眼的阳光照得黎笙闭了眼还觉得眼前一片橘红，如坠梦中。
她很轻地捏着手里崭新的结婚证，指尖微微发烫。
陆宴知垂眸看她：“既然结婚了，是不是该办一场婚礼？”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可黎笙却听出了一丝认真。
黎笙心脏像是被轻轻攥了一下。
都说陆宴知浪荡不羁，桀骜不驯，可他真的好温柔。
你看——即便只是协议婚姻，他也在尽力给她一场普通新婚夫妻该有的仪式感。
黎笙差点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可她必须保持清醒。
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假象，无论陆宴知多么体贴，现实还是无法改变：两年后，他们终究会分道扬镳。
到时候，离婚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对陆宴知的名声、对陆氏的影响，都不会是小事。
“不，不办了吧。”她勉强扯出一个笑，随口编了个理由，“我父母的事还没查清楚，我没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陆宴知沉默两秒，点头：“好。”
他没再多问，也没勉强她。
黎笙不知道他是不是失望了，总之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僵硬。
好在陆宴知的助理赛琳很快就驱车前来接他们。
两人上了车，赛琳讲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打招呼：“louis，您要的礼盒放后座了。啊是太太！您好！”
黎笙先是被这声称呼惊了一下，随后莫名觉得赛琳的声音有些耳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赛琳几乎是脱口而出：“太太半夜四点给louis打过电话吧！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太太的声音！”
半夜四点？
见黎笙迷茫，赛琳又讲：“当时我们还在公司开跨国会议，本来跟法国佬吵头都快炸了，老板的脸色好臭！还好你电话一来，我们都得救了……”
“当时我们都在讨论，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让louis那么可怕的人瞬间温柔……”
原来是那时候从听筒里传来的一声“louis”，黎笙还以为打扰了他做生意……
黎笙缓缓低下头捂住脸，全无只觉自己讲这句话悄然说出了口。
手腕忽然被人轻轻牵住，后脑勺被人很轻地揉了一把，黎笙抬头，陆宴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陆太太，你的小脑袋里面每天都装些什么呢？”
“那也不能全怪我吧……”黎笙无知无觉地撒了个娇。
“倒也是。”陆宴知勾唇，戏谑道，“不仅正在做生意，还是跨国的。”
黎笙再次无地自容。
后座的气氛无端地有些不好形容，赛琳默默地把挡板升起来，专心开车。
陆宴知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丝绒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
黎笙呼吸一滞。
——这是谢烬舟帮他在天玺拍卖会上以8600万成交的那条“星辰之泪”。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天陆宴知为她准备了衣服妆发，唯独没准备项链。
所以是当时就要送给她的吗？
她下意识想拒绝：“不行，这太贵重了……”
陆宴知却已经抬手，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颈间，替她戴上。
冰凉的钻石贴上锁骨，陆宴知的指尖却是温热的，轻轻擦过她的皮肤，惹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黎笙几乎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新婚礼物。”他声音低得像呢喃，却不容拒绝，“不办婚礼，礼物总该收下吧？”
黎笙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没能再说出口。
她低头，看着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忽然觉得——
将算他要在外人面前做样子，黎笙也有点无以为报了。
沉默片刻后，她轻声开口：“那，我好像没什么能送给你的。”
“你有。”陆宴知笃定地说。
“有什么你想要的吗？”黎笙这么问了。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黎笙你在说什么，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当然。陆宴知忽然倾身，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比如……
温润厚重的沉香气息骤然逼近，黎笙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