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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泪眼朦胧,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她突然想起高中的那个白惜,那个被全校女生追捧的意气风发的少年,耀眼得像太阳,可现在,他却为她哭得像个孩子,卑微得让她既心动又心痛。
“白惜,你哭起来真好看。”她脱口而出,林小梦后知后觉,她怎么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个话。
白惜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嘲,“小梦,你是不是只喜欢我这张脸?”他低头,湿漉漉的刘海遮住半边脸,像在掩饰心底的脆弱,“如果我不好看了,你会不会……更不想要我了?”
“白惜,我……”她开口,声音却低得像在叹息。
白惜没等她说完,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怕她的沉默会让他更崩溃。他伸手,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却冷得像冰。他低声说:“小梦,我不怪你。我只是……真的好怕你不要我。”他的声音破碎,“你说你喜欢我哭的样子,那我多哭几次好不好?只要你别走,别喜欢别人……”
“别说了。”她低声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白惜,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坏。”她的声音低下去,“我没说要走,也没说要喜欢别人。你别胡思乱想。”
白惜眼底闪过一丝光 “小梦,那你还爱我对吧??”
林小梦沉默了。她低头看着他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底的复杂情绪像乱麻般缠绕。她爱他吗?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深究。因为在林小梦的世界里,爱从来不是必需品,她只需要确保自己永远是那个被追捧、被满足的中心。
林小梦的童年是一座被精心堆砌的城堡,里面没有拒绝,只有顺从。她的父亲是房产开发商,家境优渥,住的小区是他一手打造的“王国”。小区里的孩子,父母大多是父亲的员工或合作伙伴,他们被明确告知要让着林小梦。于是,无论是荡秋千还是玩捉迷藏,她永远是第一个,永远不用排队。她的堂哥堂姐更是她童年的“侍卫”——他们的父母在林家企业工作,寄人篱下的处境让他们不敢对林小梦有半点违逆。父亲忙于事业,将她的日常托付给这些哥哥姐姐,他们的任务不仅是陪伴,更是确保林小梦的每一个愿望都被满足。
她的童年记忆里充满了这样的画面:想玩公园的滑滑梯,哥哥姐姐像保镖般围在她身边,帮她清场,生怕她磕着碰着;想学自行车,一个哥哥稳稳扶着把手,两个姐姐在后面推,摔倒了他们比她还紧张;想看芭蕉树上的芭蕉,她站在树下哭闹,几个哥哥姐姐冒着摔断腿的风险,搭梯子爬上八九米高的树,只为摘下她指的那把芭蕉。甚至连作业,她也从不动手——她撒娇说“不想写”,哥哥姐姐便会熬夜帮她完成,字迹模仿得比她自己的还工整。若有谁敢说“不”,她便哭着跑去告状,谎称哥哥姐姐欺负她、打她。谎言被拆穿时,她只需甜甜一笑,撒几句娇,父母便不了了之。哥哥姐姐的父母还会私下教育他们:“小梦还小,你们得让着她,她的要求再离谱也要满足。”
家里还有三个保姆,随叫随到。她说一句“想吃水果”,水果拼盘立刻端到面前,削皮切块,连籽都挑得干干净净。八岁时,她甚至还要求边看电视边让保姆喂饭,保姆不敢有半点怨言,只因林家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的去留。外婆的溺爱更是火上浇油,她常对林小梦说:“这些哥哥姐姐全家都靠你爸爸吃饭,他们就该听你的。你想要什么,他们就得给,不给就是他们的错。”在这样的环境里,林小梦从未学会是非观。她的世界里,只有“想要”和“得到”,没有“得不到”的概念。别人的东西,只要她看上了,哭闹几声,总会到手。她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是天之骄女,世界理应为她旋转。
这种支配欲延续到她的校园生活。她发现,钱是更好的工具。一点零花钱,就能让同学帮她做值日、写作业,甚至替她跑腿买零食。她看不爽某个女生,便用钱收买小跟班,暗中孤立对方——她从不亲自动手,只需几句暗示,同学们便会自觉“不理”那个女生。她管这叫“社交策略”,而非霸凌。在老师和大人眼里,她是完美的三好学生,成绩优秀、相貌甜美、乖巧懂事,谁会相信她会做“坏事”?她的世界顺风顺水,没有挫折,没有拒绝,任何不顺心的事,都能靠她的手段和魅力摆平。
林小梦的人生第一次真正受挫,是高凡。在她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将她贬为“玩意儿”,狠狠践踏了她的自尊。她无法接受这种失败——在她看来,世界理应为她让路,任何违背她剧本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于是,她精心策划报复,让高凡付出了代价。
白惜是她的第二个挫折。他干净、温柔,像一泓清泉,满足了她将耀眼之物据为己有的渴望。但在天台被拒绝时,她的不甘像野草般疯长。于是,她追到美国,找他和好,甚至要求他纹上自己的名字,都是为了证明她依然是那个能支配一切的林小梦。可一旦目标被完全占有,她便开始厌倦,渴望新的“玩具”。
林小梦不懂爱,也不需要懂。在她的世界里,爱是占有,是控制,是让对方为她改变、为她痛苦。她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她的选择以自己的快乐为优先。白惜的泪水让她心动,但这种心动转瞬即逝。她相信,没有白惜,也会有下一个顾知、下下一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人。她的生活从不缺选择,上天总是慷慨地为她铺好每一条路。
顾知的出现,像一团新的火焰,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她享受顾知的陪伴,享受他为她心动的眼神,但她并不爱他——顾知只是她游戏中的新道具,满足她对新鲜感的追逐。
此刻,面对白惜的泪眼,她感到一丝烦躁。她不想被他的脆弱绑架,不想为他的痛苦负责。她低声说:“别问我爱不爱你,白惜。我累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她起身,推开他的手,转身走向浴室,关上门,水声哗哗响起,像在隔绝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