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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手机震动,白惜的消息如刀刺进黎雨胸膛:【我们结束吧】
五个字,冷冰冰的,连标点都懒得打全。她盯着屏幕,泪水模糊视线。远处上课铃声响起,惊飞一群麻雀,扑棱棱飞向天空,如天台上四散的硬币,自由却无依。
黎雨连发十几条消息,从小心追问到近乎绝望的恳求,最后一条是:“至少告诉我为什么……?”
“腻了。”
路过图书馆后门,黎雨发现了被扔掉的便当盒。饭团发霉,玉子烧爬满霉斑。她蹲在垃圾桶旁,用树枝拨弄那个精心挑选的蓝色便当盒,心底酸楚如潮水涌来。他连吃都没吃,就这么扔了,如扔掉无关紧要的垃圾。她的手指颤抖,脑海浮现熬夜做便当的画面——每个心形饭团,每滴喷在卡上的香水,都是她的心意。
“黎雨?”白惜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他站在三步外,手持借来的书,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泪痣若隐若现。他的眼神平静如死水,毫无波澜,像从未认识她。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像从破碎的角落挤出。
白惜歪头,这个曾让她心动的动作如今如刀,割得她心口生疼。“什么为什么?”他的语气平静如闲聊,眼中却无一丝温度。
“为什么是我?”黎雨的声音颤抖,每个字如从心底挖出,带血带泪。“为什么只维持七天?”
他沉默片刻,目光越过她,落在远处的樱花树上。花期已过,光秃枝桠在风中摇晃,如他此刻空洞冷漠的眼神。“禅的七天短暂,而又足够。”白惜的声音轻如自语,却如利刃刺进黎雨胸膛,“七天刚好够让人死心。”
这句话如重锤,砸碎黎雨最后一线希望。她明白了,他从未将她当恋人——他在做实验,用七天测试她能为他痴迷到何种地步。他的温柔、吻、触碰,不过是实验道具,而她是自愿上钩的猎物。
“你早就计划好了?”黎雨的声音抖如枯叶,带不敢置信的绝望,“从一开始在便利店……”
“黎雨。”他打断她,眼神突然温柔,温柔得残忍,如怜悯受伤的小动物,“你是个好女孩。”
这句话彻底击碎黎雨,抽干她所有力气。好女孩不该深夜为他熬夜做便当,不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该在被抛弃后蹲在垃圾桶旁翻找回忆。她的眼眶烫得像要烧起来,泪水在眼底打转,却流不下来。她想质问、将心底痛楚砸向他,但喉咙被堵,只能发出无声哽咽。
黎雨转身就跑,脚步慌乱如逃命,眼泪决堤,模糊视线。操场上体育课的笑声刺耳如嘲笑。她被人群撞到,课本散落,纸页在风中翻飞。她跪地捡拾,手指颤抖得握不住书。白惜的借书证从书页滑出,照片上的他面无表情,如冷漠的人偶,让她心寒。
那天晚上,黎雨吞下妈妈梳妆台里的安眠药。药片滑过喉咙,带她沉入黑暗。她躺在床上,数着心跳,耳边回荡白惜的话:“七天刚好够让人死心。”
窗外蝉鸣刺耳如嘲笑。蝉蛰伏七年,只为阳光下歌唱七天。她与它们何其相似,用尽热情,换七天幻梦,如今只剩破碎空虚。意识模糊,她闭上眼,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若这是结局,就让她沉睡。
——
消毒水的气味如钝刀,切割黎雨的神经。她盯着医院天花板上的裂纹,意识缓缓回笼。
“黎雨!你终于醒了!”乐桃的声音带哭腔,黎雨转头,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短发——这个精致的女孩,此刻狼狈如陌生人。乐桃扑过来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皮肤,泪水滴在病号服上,烫得黎雨心底一颤。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乐桃哽咽,声音断续,“就为了那个混蛋……”
黎雨沉默,目光投向窗外。
“转学手续办好了。”乐桃吸了吸鼻子,努力平稳声音,“我妈和你妈说好了,等你出院就搬来我家附近住。”
“这个给你。”乐桃掏出一张照片,声音低如试探,“从你课桌里找到的。”
照片上是校运会三千米终点,黎雨递水给白惜的瞬间。他的指尖触到她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光斑,温柔如梦。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一行小字:“今天他喝了我的水。”钢笔字迹工整如她的心意,如今被泪水晕开。
乐桃突然抱住黎雨,她的洗发水味道盖过消毒水气味,温暖得让黎雨鼻酸。“忘了他吧。”乐桃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哽咽,“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黎雨沉默,只是将照片攥紧。那一刻,她仿佛回到校运会那天,阳光炽热,他的微笑如星光,点亮她的世界。可如今,那光芒已熄,只剩冰冷灰烬。
出院那天,黎雨经过学校门口,铁栅栏后是熟悉的操场。白惜在篮球场奔跑,手腕上红色手绳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他的笑容一如既往耀眼,像从未伤害过她。黎雨站在栅栏外,心底伤口隐隐作痛,却不再流血。
“走吧。”乐桃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温柔却坚定,“车要来了。”
黎雨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阳光下闪光的少年。她转身走向车,书包里装着转学证明和那张泛黄的照片。
一片樱花残瓣飘进车窗,落在黎雨手心,轻如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