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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孙凤娟闹过，李顽心有余悸，柳庭芳听见李顽警惕的语气，牵起一丝的苦笑。
他在想什么，以为她也会跑到霍斯湘面前说三道四吗？
柳庭芳心里发堵，沉默两秒，才声音很轻的说：“我妈做了错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想给霍小姐的姐姐去道个歉，我做了一些饭菜，请他们尝尝，就当我替我妈赔罪。”
李顽一时哑然，他都忘了柳庭芳有这个习惯，只要想对人好，就用食物投喂，以前他也蹭过她不少饭。
厨艺是不错的。
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了？
而且，李顽私心里也不太想让柳庭芳和霍斯湘见面。
“还是算了，心意收到，不差你这口。”
“不是……”柳庭芳听出了李顽的抗拒，她沉吟片刻说：“我只是想跟霍小姐的姐姐说声抱歉，李总你放心，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乱说。”
“乱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李顽皱眉。
柳庭芳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心瞬间揪痛！
她能接受初恋断崖式的无疾而终，能接受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不过是她的单相思，但她曾和他暧昧过，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现在李顽下意识的反驳，好像是要将他俩那段似是而非的过去完全打叉。
他不在意，不想提，连承认都不愿意。
柳庭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像在一瞬间四分五裂，连着肉带着血，她疼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死死捏着手机，开口时声音沙哑：“李总，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会自己找，这事本来就是我妈做得不对，我要替我妈道歉，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她现在不结巴了，说话也开始有攻击性，李顽一时都没接上话，等他要说的时候，柳庭芳已经把电话挂了。
不告诉她拉倒，她自己找！
柳庭芳刚要收回手机，李顽就给她发了条消息，是霍斯湘和杜之祥的地址，发完后又说：“湘姐家还有病人，你把东西放下就走吧，聊太多容易影响病人休息。”
柳庭芳：“……”
这是第一次，她想对李顽说的话冷笑。
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有多心虚！
柳庭芳把桌上的饭菜一一摆在保温盒里，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打个车就去了。
上楼，敲了几声很快有人来看。
哟，是个小大人儿，李延！
“姐姐，你找谁？”小崽子仰着可爱的娃娃脸问。
没等柳庭芳回答，霍满月就从李延的身后走出来。
……
霍满月刚从香港飞回来，到霍斯湘这边接儿子，怎么都没想到柳庭芳会忽然上门。
大眼瞪小眼。
两个女人很久没见了，霍满月笑，语气随意的说了句：“你剪头发了？”
原本柳庭芳还有一丝紧张，看到霍满月的笑容，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柳庭芳立马放松下来。
霍满月拉她进屋。
柳庭芳说明了来意，霍满月有些许诧异。
这些天她都在忙工作，人不在宁城，霍斯湘怕她分心，还没来得及将发生的事和她说。
现在霍满月也是一脸懵。
霍斯湘听到外面动静，隔着一道门，她已经听见柳庭芳提起“孙凤娟”的名字，她皱了皱眉，起身将门拉开走了出去。
霍斯湘在看到柳庭芳的这一刻，微怔了下。
柳庭芳也同样。
两人显然都把对方认了出来，她们之前在医院就见过。
那天霍斯湘陪杜之祥检查身体，柳庭芳陪丁一姿去看抑郁症，丁一姿非常虚弱，在走廊上差点晕倒，还是霍斯湘帮忙和柳庭芳一起把人扶进去。
霍斯湘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就是孙凤娟的女儿，还曾和李顽有过那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霍满月看这俩人面面相觑，她轻咳两声，给她们简单做了个介绍，还没说完，霍斯湘就打断说：“我知道，就是李顽以前在外面谈的那个小女朋友嘛，你妈都跟我说了。”
霍满月预感接下来客厅里的气氛不妙，三步并两步将李延一把抱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把他关进了卧室里，锁上门。
她深吸口气，转过身的时候看见霍斯湘面带微笑，可眼角眉梢淡淡的，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的嘲讽。
霍满月刚要开口，却被霍斯湘低吼打断：“你一边儿歇着！”
这一声是吼霍满月，却把柳庭芳的眼睛吓红了，脸也红，哆哆嗦嗦站在霍斯湘面前解释说：“不是……姐，我和李总，我们没谈！”
霍斯湘不为所动，依旧不冷不热的笑：“那是你妈妈冤枉你了？你妈妈可是亲口说，是因为我们月儿的关系，李顽才抛弃了你，是我们月儿缠着李顽，李顽才不要你，你是个小可怜儿，我妹妹是离了前夫不能活的狐狸精，错的都是我们，该我们上门去找你道歉，怎么还反过来了？”
霍斯湘是懂阴阳怪气的，把柳庭芳的脸臊得一阵红一阵白。
霍满月欲言又止，叫了一声：“姐……”
她想跟霍斯湘说，孙凤娟的言行，不能代表柳庭芳，再怎么说也该给柳庭芳留点面子。
但又一想，霍斯湘平时这么个不爱计较的人都能忽然这么刻薄，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出头？
霍满月能理解姐姐的良苦用心，她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思来想去只能暂时闭麦。
霍斯湘现在的确一肚子火。
尽管她也知道，柳庭芳和孙凤娟不一样，但她也是个普通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自觉把对孙凤娟的气撒到了柳庭芳身上。
她继续说：“小柳，今天你能登这个门，肯定就是已经知道你妈之前都做过什么吧，故意找机会跟我套近乎，得到我的信任，然后又在我一无所知时忽然向我亮出底牌，当着我的面，向李顽逼婚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明里暗里都是要月儿这个前妻识时务，知难而退，就为了替你争个男人，真是煞费苦心！”
霍斯湘越说越气，音量也不自觉抬高。
从她的角度只觉得自己妹妹受了欺负。
李顽、孙凤娟、柳庭芳，有一个算一个，都想骑到霍满月的头上。
霍斯湘平时也数落霍满月，纵使她都这么大了，还总让姐姐操心，但她骂妹妹是一回事，别人欺负又是另一回事。
霍满月能感觉到霍斯湘目光的犀利，动了动唇，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