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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没见，柳庭芳对李顽的感觉也淡了许多，有些事是需要隔一段时间跳出泥泞再回望时才能理性看清，没开上帝视角的普通人多少都会走些弯路。
但她不会责怪自己的单相思，不会责怪自己那时的自作多情。
她所有的少女心事酸涩清澈和委屈都是非常珍贵的，都是她青春里的一部分，就连对李顽她同样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和怨恨，起码在她最难的时候他曾伸出过援手。
他只是渣，但不是个坏人。
十万块对普通家庭不是小数目，她一定会想办法慢慢还上，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其实她在尝试着做自媒体，已经积攒了将近一千的粉丝数量，在还没有大的飞跃前，她会将自己的努力静悄悄保密。
眼看着好友丁一姿今年经历的水深火热，官司，抑郁，以及丧母，给了柳庭芳一些警醒和启发。
以前她也幻想能通过嫁给有钱又疼自己的男人去改变人生，她住在李顽大房子里的那段时间，她对物欲和未来虚华的膨胀到达了顶峰，可好在，好在啊，她清醒的也很快。
应序淮还不算什么高阶层的有钱男人，都能将丁一姿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她又有什么魅力能确定自己会一步登天且对方永世不变心呢。
她想好了，与其将主动权给对方，不如自己握住方向盘，他们这种像浮萍一样的普通人，一直周旋在情情爱爱里确实很浪费时间。
她要趁年轻，尽快丰满羽翼。
柳庭芳左手拿着香水，右手拿着防狼喷雾，最终选择将右手握紧了一点。
她笑了笑，抬眸望向李顽，眼神和语气仍旧是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隐约的坚定：“帮我谢谢霍小姐，真的谢谢她。”
李顽一怔。
心想怎么都让他传话？你们俩就不能自己加微信吗？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他扯了扯领带，强压下心口的不舒服，换了个话题：“丁小姐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虽然我和她不熟，但还是希望她能节哀。”
提起丁一姿，柳庭芳就想到现在她的处境，眼神不禁暗了暗，因为太过冷静了，反而让人担心。
柳庭芳沉默几秒开口说：“本来我想陪着她回去料理丁母的后事，但她说不用，她说……”
丁一姿仿佛也在一夜长大，模样没变，她还是那个她，但又好像一切都变了，说不清楚是哪里，就是一种感觉。
她对柳庭芳说：“就算有你陪我，可有些路还是得我自己一个人走，芳芳，谢谢你，我可以的。”
丁母的死讯传来后，丁一姿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在长久的沉默后，一字一顿的重复念着“应-序-淮”的名字，然而预想中咒骂没有出现，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这种近乎诡异的风平浪静，反而让柳庭芳担心死了。
她想到自己将丁一姿送上火车的那天，目送她瘦弱的背影远走，回去料理丁母的后事，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柳庭芳眼眶都不知不觉湿润了。
李顽怔了怔，桌上有纸巾，他伸手刚要拿，也想说点安慰的话，后来全都放弃了，对她没有邪念后，他是连这些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她都说了自己能处理好……”李顽想说，你还哭什么。
李顽也有朋友，可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大家几乎都在一个水平线，你用用我，我用用你，他将大部分人都当工具人，当然也不介意别人把他当工具。
在他看来没有互利的友情关系都是扯淡，他是不能理解因为朋友的遭遇而难过落泪，和自己又没关系，可看柳庭芳这样，觉得她也不像表演。
可能在外为人处事面具戴久了，已经拿不下来，碰到柳庭芳这种纯粹的，他先是困惑，然后是质疑，最后则是沉默。
柳庭芳小哭了会儿，吸了吸鼻子抬起脸看向李顽。
李顽像没事人似的，正咬着吸管在看手机，对她的哭泣和丁一姿的一系列遭遇，置若罔闻。
柳庭芳的心凉了凉。
她快速擦干眼泪，忽然觉得自己在李总面前流露脆弱是多么可笑，她挤出个笑说：“对了，您之前建议我考公务员的事，我想想还是算了，公务员或许稳定，但其实我向往更广阔的天空，即使像我这样的女孩，也想有其他的有趣尝试，不过，李总，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一口气说这么多，语速慢，但是很流畅。
柳庭芳伸手叫服务生，要了笔跟纸。
李顽皱眉看着她，不明所以。
她刷刷几笔，就给李顽写好了借条，金额大写，时间日期，最后落款是自己的名字，她又将笔递给李顽，深吸口气说：“请签字。”
不对他抱有幻想后，柳庭芳希望能将账算的清楚明白，她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她不想欠任何人。
走的时候柳庭芳和李顽aa，霍满月送她的这两样礼物她都很喜欢。
既要自带香气，又要懂得防身。
……
李顽和应序淮闹掰，这次应序淮也没再死乞白赖的继续抱着这份薪水不撒手，他自顾不暇，现在也的确不适合上班。
以前丁一姿告他的事，让他烦，现在他开始怕，毕竟出人命了嘛。
尽管律师一直告诉应序淮沉住气，没事，没事，可他哪真能放得下心。
一天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可能还是心虚在作祟。
这种忽上忽下的忐忑让他这种没皮没脸的人都开始寝食难安。
因为还在审查阶段，已经被限制了出境，他想出去旅游一圈都无法，越想越憋屈。
有一天他喝高了，刚好钟炎打电话来。
他迷糊的揉了揉眼，按下接听键。
钟炎那边挺吵的，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
应序淮这段时间的压力和烦躁，急需一个发泄口，网都撒出去了，没有不捞鱼的份儿！
他捏着手机对那边的钟炎说：“就今晚，说干就干！”
……
钟炎在玩的酒吧，霍满月和阮棠也在。
事实上，是霍满月从公司出来开始，他就一路尾随，见她和阮棠手拉手脸贴脸，亲亲热热的好闺蜜不分你我，腻歪了会儿就开车跑来酒吧玩。
霍满月最近玩的有点勤，前阵子保姆阿姨家里有事，总请假，都是她和霍斯湘轮流带。
霍斯湘最近笑容少了很多，霍满月也发现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和杜之祥是不是吵架了？
今天把李延送到霍斯湘家里的时候，霍满月逮着她直接问：“姐，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