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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片刻休息,苏倾离立刻随着风影,在影卫的护送下,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禁军统领张威的府邸,此刻依旧守卫森严,但气氛却比之前苏倾离来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期待。
得知苏倾离医官再次前来,张威的夫人和家人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感激和激动。
“苏医官!您可算来了!我家老爷……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张夫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通红。
“夫人不必激动,我先进去看看统领大人的情况。” 苏倾离安抚了一句,便快步走进了内室。
只见张威果然已经苏醒过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到苏倾离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苏倾离连忙按住了。
“统领大人伤势未愈,切不可乱动。” 苏倾离上前,仔细为他诊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恢复情况。
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比起之前已经有力了许多,伤口也没有再次感染恶化的迹象。看来,只要好生调养,性命是无碍了。
“多谢……苏医官救命之恩……” 张威声音嘶哑,但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若非有你……本将这条命……恐怕……”
“统领大人言重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 苏倾离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统领大人,您可知……是何人对您下的毒手?”
提到遇刺之事,张威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愤怒和……一丝后怕!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才缓缓开口道:“那日……我将初步的调查结果(指向坤宁宫那位自尽的嬷嬷)呈报给陛下后,便奉旨返回。谁知……刚走到半路一处偏僻宫道,便遭遇了伏击!”
“是何人?可看清了相貌?” 风影在一旁急切地追问。
张威摇了摇头:“对方只有一人,黑巾蒙面,身法极快,而且……出手狠辣无比!招招致命!我与他交手不过数招,便……便中了他淬毒的兵器……”
“淬毒兵器?” 苏倾离心中一动,“统领大人可还记得,那毒……有何特别之处?或者说,那刺客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气味或标记?”
张威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那毒……阴寒无比,入体便觉四肢麻痹,气血凝滞……至于气味……当时情况紧急,并未留意……不过……”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那刺客的身法……极其诡异!并非寻常江湖路数,倒像是……宫中秘卫惯用的某种……影子身法?!”
宫中秘卫?!影子身法?!
苏倾离和风影都是一惊!宫中秘卫是皇帝直属的秘密力量,寻常人根本无法调动!难道……
“而且!” 张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愤怒和不敢置信,“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似乎……听到了那刺客发出了一声极其短暂的……冷笑声!那声音……我虽然只听过几次,但绝不会忘记!分明就是……”
他顿了顿,眼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贴身内侍!魏忠贤!”
魏忠贤?!太子萧恒?!
这个答案,如同又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苏倾离和风影的心上!
他们之前的猜测和那名死士的“供词”都指向了楚王萧辰!怎么……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太子?!而且,太子竟然能调动宫中秘卫?!或者说,这个魏忠贤本身就隐藏着可怕的实力?!
“统领大人!您确定?!” 风影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变调!此事关系太过重大!指证当朝太子及其心腹内侍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足以动摇国本的滔天大罪!
“我确定!” 张威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那魏忠贤虽只是个内侍,但深得太子信任,经常代表太子出入各处!他的声音尖细阴冷,我绝不会认错!而且……他当时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轻蔑!分明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苏倾离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张威所言非虚,那太子萧恒……他的心机和手段,以及他暗中掌控的力量,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沉可怕!他不仅可能参与了毒害皇帝、谋害慧贵人的阴谋,甚至……连皇帝的宫中秘卫都能渗透和调动?!
那之前那个被抓的、自称是楚王死士的刺客……百分之百就是太子故意抛出来的替罪羊!用来混淆视听,掩盖他自己的罪行!
好一招祸水东引!金蝉脱壳!
苏倾离感觉自己似乎……终于抓住了那条隐藏最深的毒蛇的尾巴!
但她也知道,张威的指证虽然有力,但毕竟刺客蒙面,缺乏直接物证。而且,魏忠贤只是个内侍,就算定了他死罪,也未必能直接扳倒太子!还需要……更确凿无疑的铁证!
她看向风影,两人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决心!
“统领大人,” 风影深吸一口气,对张威郑重道,“您所言之事,关系重大!还请您……务必保密!在王爷做出安排之前,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风统领放心!” 张威咬牙道,“此仇不报,我张威誓不为人!只要王爷需要,我这条命……随时可以豁出去!”
“好!” 风影点了点头,“您安心养伤,苏小姐会为您调理。其他事情……交给我们。”
离开张威府邸,返回别院的路上,风影和苏倾离都保持着沉默。
这个惊人的消息,让他们的心绪都难以平静。
“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位太子殿下。” 许久,风影才缓缓开口,语气冰冷。
“是啊。” 苏倾离点了点头,“能隐忍这么多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看似平庸、甚至有些懦弱的储君,实则暗中培养心腹,行此滔天逆举……他的心机城府,当真可怕。”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风影问道。
苏倾离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太子已经露出了马脚,那我们……就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苏小姐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主动出击!” 苏倾离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他不是想利用楚王来转移视线吗?那我们……就顺着他的意,去‘查’楚王!但暗地里……却要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搜集太子和那个魏忠贤的罪证,以及……可能与‘七绝散’相关的证据上!”
“同时,”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位被圈禁的楚王殿下……或许……也能成为我们手中一颗有用的棋子?”
风影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苏倾离的意图!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利用楚王这条线迷惑敌人,争取时间,暗中搜集太子的罪证!甚至……还可以利用楚王,来反咬太子一口?!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毒计!
“好!就按苏小姐说的办!” 风影毫不犹豫地说道,心中对苏倾离的敬佩,又加深了几分!
一场围绕着太子、楚王、宫中秘卫以及尘封秘案的、更加凶险诡谲的棋局,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