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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返洛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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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率领大军,穿越了险峻的轘辕关,历经两日的跋涉,终于抵达了洛阳城下。

他驻马远眺,望着眼前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都城,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时隔多年,再次站在洛阳城下,袁绍的心情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

阳光照耀在洛阳城的城墙上,金光闪闪,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辉煌历史。洛阳,这座见证了无数帝王兴衰更迭的古都,如今在袁绍眼中却带着一丝凄凉。

想起前世,董卓迁都长安之后,那场大火将洛阳付之一炬,烧毁了无数百姓的家园,也烧尽了袁绍心中的希望。此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仿佛还能看到那场熊熊燃烧的火焰,听到洛阳百姓的哭泣声。

望着那熟悉的城楼,想起了当年在此地求学时的青涩岁月,那时他怀揣着报国之志,渴望在这乱世中建立一番功业。

洛阳城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华依旧。城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护城河漂来几片焦黑的梁木,他忽然记起初平元年那个雪夜,斥候禀报说洛阳十二城门洞开,满街都是裹着锦衾奔逃的士族。

逢纪开口问道:“主公,我们进城否?”

袁绍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进城的时候,我们直接前往孟津渡。”

“公则何在?”话音刚落,郭图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前,向袁绍行了一礼,恭敬地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袁绍从衣袍中取出司徒官印,递给郭图:“你将此物交给朝廷,我们在孟津渡等你。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会安排两名护卫跟随你进城。”

郭图接过官印,他点头应允,而袁绍则目送郭图离去。

暮色四合时分,蜿蜒山道上迤逦行来一列商队。

袁绍端坐马背,望着前方渐次亮起的点点星火——那是孟津渡驿站的灯火在暮色中次第绽放。

当最后一抹残阳坠入黄河,商队旗幡已悄然换成玄底金纹的军旗,三百亲卫卸去商贾粗衣,玄甲映着初升的月色泛起泠泠寒光。

这座雄踞洛阳北门的驿站今夜格外森严,飞檐斗拱在火把映照下投出狰狞暗影。

袁绍勒马驻足,耳畔传来黄河浪涛拍岸之声。

他解下狐裘随手抛给亲随,精铁护腕与腰间玉珏相撞,发出清脆鸣响。

袁绍心中暗自思忖,此时即便袁术率军追来,也已无济于事。在这天子脚下,他坚信袁术不敢做出任何出格之举。毕竟,汝南袁家在朝野之间的声誉还是要维护的,家族的脸面不容有失。

袁绍正以剑鞘挑起驿站檐角的青铜铃。铃身錾刻的袁氏族徽在火光中明灭,他忽而轻笑:“且看公路敢不敢踏碎这铃铛。”驿站外忽然惊起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里,黄河涛声愈发激荡。

驿丞佝偻着背脊趋前相迎,腰间木牌被风刮得啪啪作响。

喉结滚动着挤出谄笑:“将军鞍马劳顿,灶上煨着滚烫的羊羹,马槽新填的草料还带着露水……”

袁绍闻言,微微点头,面露满意之色,却未多言。

一旁的逢纪则是眼角一瞥,随即手腕一甩,一块银光闪闪的碎银便精准地落在了驿丞手中。

“给我们安排一个清静些的院子,我家主公不喜被打扰。”

驿丞接过碎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点头哈腰,应声道:“谨遵吩咐,小人这就为将军和诸位安排最安静的院子,保证让您们休息得舒适。”说罢,他转身快步而去,生怕怠慢了这位显赫的将军和他的随从。

“翠竹轩最是清静,上月才换了湘妃竹帘。”

偏厢传来铜壶煮水的咕嘟声,混着马厩飘来的草料腥气。

驿丞躬身引袁绍入东跨院时,檐角铜铃忽被夜风掀得叮当乱响,他袖中银锭压得粗布衣料直往下坠。

三进独院的蜀锦帐幔在灯笼下泛着幽光,浴斛里蒸腾的热气却掩不住西墙外细微的草叶折裂声——二十名玄甲卫已悄然布防在垂花门两侧。

逢纪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驿丞:“你且帮我们安排几艘前往冀州的商船,我们此行目的是渤海郡。此事若能办妥,少不了你的赏赐。”

驿丞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面色显得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若是能办得好,自然会有一笔可观的赏金。

“小人明白了,小人即刻就去安排,保证为将军和诸位准备好最合适的商船。明日一早,定能让各位准时出发。”

逢纪微微点头,对驿丞的回应似乎还算满意。

夜色中,驿丞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驿站的长廊尽头,已经开始心思活络地筹划如何尽快且妥当地准备好所需的商船。

夜色中,驿站周围的树木影影绰绰,随风摇曳。远处,滔滔黄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波光粼粼。渡口的船只静静地停泊,仿佛在聆听夜晚的寂静。

袁绍站在驿站外的石阶上,身着战袍,凝望着远方。夜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角,显得英姿飒爽。

四周的蛙鸣虫唱,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驿站外的青石板路上,偶尔传来马蹄声,那是巡逻的士兵在履行职责。而袁绍,依旧站在夜色中,沉思不语,仿佛与这夜晚的风景融为一体。

琴声悠扬,如流水潺潺,打破了孟津渡驿站夜晚的宁静,也打断了袁绍的沉思。

那旋律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引导着袁绍的脚步。他循声而去,穿过昏暗的回廊,来到了驿站的一间客房门外。

推开门,袁绍看到了袁昊正坐在窗边,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那琴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袁昊的身上,他的面庞显得愈发清秀,眼神专注而深情。

那个雨夜,文姬咳着血把琴推进他怀里,丝弦沾着海棠色的胭脂。

“等昊儿束发”她的话被更漏声淹没,如今这张琴在袁昊指下竟有了当年七分神韵。

“父亲。”琴声戛然而止,袁昊的手指悬在第七根冰弦上。

少年仰起的面庞让袁绍呼吸一滞——那眉梢扬起的弧度,分明是文姬在铜镜前描黛时的模样。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探寻:“父亲,母亲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可否与我说说?”

袁绍的脚步停在了袁昊的面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哀伤。

袁绍的喉结动了动。他看见儿子腰间悬着的双鱼玉佩,那是文姬临终前用最后气力系在襁褓上的。

“你母亲”话刚出口,夜风忽然卷来梅香,恍惚间又是那年的春夜,文姬抱着新谱的《流云曲》闯进他书房,石榴裙扫翻了青玉笔山。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你母亲,文姬,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她的琴艺冠绝一时,诗词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她抚琴时爱往兽炉添苏合香。”

“她的性子坚韧不屈,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能保持一颗乐观的心。”袁绍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骄傲和敬意,“她对待他人总是和善可亲,但骨子里却有着不屈的傲气。你知道,她出身名门,却从未因此而骄纵。”

“建宁元年腊月初七,你就是在这样的香气里”话尾突然化作气音,惊起梁间栖鸦扑棱棱撞碎月光。

袁绍的视线落在那把琴上,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文姬,她的身影在记忆中愈发清晰:“她对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有德有才的君子。”

“父亲,我会记住母亲的期望,我会努力学习,不负她的遗愿。我会成为一位有德有才的君子,也会像您一样,成为一名能够保护家人和百姓的将军。”

袁绍看着儿子成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文姬若泉下有知,也会为袁昊的成长而感到骄傲。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好,我儿,你已经有了一份成熟的心态。记住,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像你母亲一样,坚韧不拔,永不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