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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失踪案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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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黄皮子沟像个大蒸笼,我蹲在老宅门槛上啃冰棍,冰镇西瓜的凉气从堂屋飘出来,混着神龛前的檀香。爷爷戴着老花镜擦仙骨令,铜烟锅里的烟灰时不时落在胡三太爷的牌位上,他最近总盯着牌位背面的“双星归位”四字,旱烟袋敲供桌的节奏比往常慢了三分。

李明的摩托车声从村口响起来时,我正把第二根冰棍塞进嘴里。他甩着汗津津的校服冲进门,手机屏幕亮着本地贴吧的帖子:“废厂无头鬼再现!监控拍到扛麻袋的白影,工牌写着1966年!”

“柱儿快来看!”他把手机怼到我鼻尖,视频里的灰影拖着麻袋拐过废厂拐角,模糊的工牌在监控雪花屏里闪过“保卫科”三个字,“第三个失踪的是镇东头的王老二,他媳妇说昨晚听见‘咔嚓咔嚓’锯木头的声音!”

冰棍水滴在水泥地上,我盯着视频里鬼差的布鞋——是五十年代的黑灯芯绒款式,鞋跟磨得发亮,却没沾半点尘土。爷爷的旱烟袋突然在供桌上磕出闷响:“1966年,正是黄皮子沟化肥厂建厂那年。”

诺基亚5230在裤兜震动,苏瑶发来三条消息:“李明又发什么神经?”“废厂别去,我爸说地下有禁言阵”“你要是敢单独见旗袍女我就——”最后一条没发完,估计是输入法卡住了。

“走呗,看看去。”我把冰棍棍扔进槐树皮堆,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镇魂铃,铃面族徽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带上你奶给的牛眼泪,今晚子时去废厂。”

李明突然缩脖子:“别啊,我奶说七月半前别碰脏东西——”话没说完,爷爷已经把牛眼泪递过来,瓷瓶上的胡黄仙族徽和我镇魂铃一模一样。

废厂的铁门挂着三串红绳,每串都系着褪色的铜钱,在热风里发出破锣般的响声。李明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黄皮子沟化肥厂”的木牌,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1966”字样,和监控里的工牌年份分毫不差。

“柱儿,你看!”李明突然指着铁门内侧,生锈的门轴旁刻着个“禁”字,笔画间卡着半片蓝布,布料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这字和我奶说的‘禁言阵’一模一样!”

镇魂铃突然发出蜂鸣,不是警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我摸着门轴上的刻痕,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地下敲梆子。门后传来老鼠跑动的声音,却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被掐住喉咙的求救。

铁门“吱呀”推开时,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厂房地面散落着碎砖,中央摆着张破办公桌,玻璃柜里躺着半打工牌,最上面那枚写着“保卫科 张广林 1966”,照片上的男人耳垂有颗痣,和苏文启的画像位置相同。

“李明,拍工牌。”我掏出爷爷给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后指向西北角,“1966年保卫科,正是文革初期,那时候……”

话没说完,天花板的灯管突然亮起,惨白的灯光下,墙角蹲着个灰影,手里攥着半张工牌,抬起头时,脖子以上空荡荡的,工牌上的“冤”字在滴血。李明的手机“当啷”落地,他转身就跑,撞翻了生锈的铁桶,响声在厂房里回荡。

在镇图书馆查县志时,管理员王大爷对着1966年的档案直叹气:“那年月啊,厂长私扣工人工资,上访的七个代表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推了推老花镜,“保卫科张广林后来也没了音讯,有人说他畏罪潜逃,可他媳妇直到死都在等……”

李明抱着冰镇汽水猛灌,二氧化碳气泡在玻璃瓶里炸开:“柱儿你说,无头鬼是不是张广林?工牌上的痣和监控里的灰影位置一样!”他突然指着县志插图,“看!废厂平面图的西北角,标着‘职工宿舍地基’,和你罗盘指的方向一致!”

镇魂铃再次轻响,这次带着槐花香。我摸着县志上的厂房平面图,西北角的宿舍地基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禁言”二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的。王大爷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小伙子,上个月有个穿旗袍的姑娘也来查这页,临走时留了块青铜罗盘,说‘七月半前别靠近废厂’。”

手机震动,苏瑶发来张照片:帝豪花园地窖的墙壁上,新出现的血月图腾里,隐约能看见“禁言阵”的纹路。她随后打来电话,背景音是汽车引擎声:“陈宇,我爸说禁言阵是阴山殿的分支手法,专门封喉舌之冤,当年柳如烟的断发就被下过类似的咒……”

子时的废厂飘着细雨,李明的摩托车停在百米外,他举着摄像机的手还在抖:“柱儿,牛眼泪抹了真能看见鬼吧?”他往眼睛上抹了两把,突然指着厂房二楼,“卧槽!有人影!”

我抹了牛眼泪望去,二楼栏杆上坐着个灰影,手里抱着麻袋,脖子处空荡荡的,工牌在胸前泛着青光。镇魂铃与仙骨令同时发热,我看见他腰间挂着串钥匙,正是1966年保卫科的样式。

“张广林?”我掏出爷爷给的通灵玉简,“1966年七月十五,你和七位工友被厂长灭口,埋在宿舍地基下,对吗?”

灰影猛地转头,工牌上的“冤”字突然放大,他站起身,麻袋里掉出个工牌,正是王老二的。李明的摄像机红光映着灰影的动作,我这才看清,他每走一步,地面就浮现出“还我舌头”的血字。

“禁言阵!”我突然想起县志里的记载,“当年厂长割了你们的舌头,让你们无法申冤!”

灰影发出含混的嘶吼,声音像生锈的铁丝摩擦,他举起麻袋,里面露出半截断舌,舌尖还滴着血。李明突然惨叫,摄像机拍到灰影的手穿过他的肩膀,却在碰到我镇魂铃时发出“滋啦”声。

“李明别怕!”我甩出爷爷给的洗冤符,“这是禁言鬼差,当年被割舌后封在地基里,只能用动作申冤!”

符纸贴在鬼差眉心,他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我看见他记忆里的画面:七个工友被绑在地基柱上,厂长拿着剪刀站在面前,保卫科的张广林想反抗,却被割断舌头,血滴在工牌上,形成永远擦不掉的“冤”字。

“他们的舌头被埋在锅炉房烟囱里!”我抓住李明就跑,“县志说烟囱是后来加盖的,就是为了镇住冤魂!”

锅炉房的铁门用红绳缠着,李明哆哆嗦嗦剪断绳子,手电筒光映着积灰的锅炉,烟囱底部有块活动砖,挪开后露出铁盒,里面是泛黄的账本,每一页都记着厂长私扣的工资,最后一页画着老槐树的年轮,树下跪着七个无头人。

“找到了!”我把账本揣进怀里,转身时看见鬼差站在门口,这次他的虚影清晰了些,工牌上的“冤”字变成了“谢”。李明的摄像机拍到他跪下磕头,然后化作光点融入我镇魂铃,铃心突然多了道暖流,像是有人在说“谢谢”。

回到老宅时,爷爷坐在神龛前包饺子,案板上的面团刻着胡黄仙族徽:“见到禁言鬼差了?”他突然问,“锅炉房的账本,是不是夹着张泛黄的工牌?”

我掏出账本,里面果然夹着张1966年的工牌,照片上的男人没有耳垂痣——不是张广林,而是厂长本人。爷爷叹了口气:“1966年的禁言阵,是阴山殿借文革之乱布的局,专门收集工人怨气养煞灵。”

李明抱着西瓜从厨房出来,突然指着电视:“柱儿!本地新闻说废厂地基挖出七具无舌骸骨,工牌正是1966年保卫科的!”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在废厂,我拍到你和鬼差说话的画面,你眉心的红点亮得像灯泡!”

手机震动,苏瑶发来条语音,带着明显的鼻音:“陈宇你是不是去废厂了?”“李明的摄像机拍到旗袍姐姐了吗?”“你要是敢和她多说一句话——”最后是摔手机的声音,估计是被苏振邦没收了。

爷爷突然指着我镇魂铃:“今晚别睡死,子时老槐树会有动静。”他望向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格外清晰,“那个穿旗袍的姑娘,是茅山派外围的林家堂口传人,三十年没在东北现身,这次怕是冲着双星印来的。”

凌晨时分,我摸着账本最后一页的老槐树纹路,镇魂铃突然指向村西。窗外的蝉鸣突然变成哭腔,像是无数被割舌的冤魂在申诉。李明的摩托车声再次响起,远远传来他的喊叫声:“柱儿!废厂方向起火了!”

翻开账本,最后一行小字在月光下显形:“黄泉路引,紫微为钥,七月十五,血池归位”。镇魂铃与仙骨令同时发烫,我看见铃心映出个穿素白旗袍的身影,手里捧着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对着黄皮子沟——正是县志里提到的“林家堂口”传人。

这一晚,老宅的神龛突然震动,胡三太爷的牌位倒下,背面的朱砂字变成“禁言破,血池动,双星合,阴债终”。爷爷在供桌前跪了整夜,旱烟袋的火星明灭间,我看见他袖口的胡黄仙胎记与牌位上的族徽重合,终于明白,废厂的失踪案不过是阴山殿的又一次试探,真正的危机,藏在禁言阵破除后的血池异动,藏在穿旗袍的林家传人身上,更藏在七月十五的血月祭里。

冰镇西瓜的凉气早已消散,窗外的细雨变成暴雨,李明的摩托车声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我摸着账本里的工牌,突然想起废厂鬼差临走前的磕头,那是九十年前柳如烟没来得及说的谢谢,是1966年七位工人没说完的冤屈,更是陈门弟子必须肩负的使命——让所有被禁言的冤魂,在双星印的光芒中,终能开口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