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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陈公子一行人狼狈逃窜的背影，我转身看向肖渔，忍不住笑道：“怎么样，解气不？”
“太解气了！不过朴盖前面那几声笑声真够瘆人的，连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说中午要排练吗？怎么有空来店里了？”
“想你了呗～”肖渔俏皮地眨眨眼，见我作势要敲她脑袋，赶紧举手投降，“好啦好啦，其实是排练时遇到了怪事。”
她拉着我在柜台边坐下，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昨天晚上在专业教室排练时，听到楼上有桌椅挪动和人走动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楼上那间教室根本就没有人。”
我挑了挑眉：“你怀疑是灵异事件？”
“不用怀疑，肯定是。”肖渔斩钉截铁地说，“带我们排练的学姐说，这个传闻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哦？什么传闻？”
肖渔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讲述着她打听到的消息：“这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学校来了个倭国外教，叫贺茂。有天晚上，下着特别大的雷雨，贺茂带着他的三个研究生在专业教室待到很晚。第二天清洁工来开门的时候，发现四个人整整齐齐吊在教室的电扇下面。这事当时闹得挺大，学校压了好久才压下去。后来教室重新开放使用，但怪事就开始了。每当下雨天，特别是打雷的时候，总能听见里面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挪动桌椅。有时候还能看见窗户上模模糊糊映出几个人影，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肖渔撅着嘴追问。
“《灵术》里有记述，人死后魂魄会在七天内由鬼差引渡到地府。滞留人间的游魂，能量也会随时间流逝逐渐消散。这几个魂魄能存在十几年，肯定有特殊的能量来源。”
肖渔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是说……有人在养着他们？”
我摇了摇头：“也许吧。今晚正好是十五，我刚好可以回去问问谢必安。”
……
深夜的七日杂货铺笼罩在月光中。谢必安依旧穿着那身白色长衫，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听完我的叙述，他微微皱眉：“你是说他们只在雷雨夜出现在特定教室？”
“传闻是这样。”我点点头，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谢必安抿了口茶，缓缓说道：“那应该是地缚灵。”
“地缚灵？”
“嗯。因执念或怨念被束缚在特定地点，只在特定时间或条件下现身的灵体。”
我若有所思：“那这么多年都没消散，是不是有人在养着他们？”
“不一定。”谢必安摇摇头，“地缚灵与普通灵体不同，能量消耗本就低。而且……”他顿了顿，“他们只是机械地重复生前场景，没有完整意识，不是完整的灵体。不过……”
“不过？”我追问道。
“海洲大学地处两城交界，在冥界属江城阴差管辖。这么多年，他们竟没去处理？”
“说到这个就更奇怪了，我还遇到了一个没被牛头马面带走的游魂。”
谢必安的眼睛眯了起来：“哦？还有这种事？”
见谢必安来了兴致，我详细讲述了朴盖与牛头马面的交易。随着我的叙述，谢必安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牛头马面这两人……打的什么算盘。那个叫什么‘扑街’的游魂，盯住他。”
“我给他附了灵，现在就在我店里呆着。”
"行，这事我会查个明白。"谢必安说完，转身便走。他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吞没，只留下几缕若有若无的阴气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儿呆，这才感觉到一阵疲惫袭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转身准备回屋补个觉。
“喵～”。
一声细弱的猫叫从门口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只蓝白相间的小猫正蹲在门槛上。走近一看，才发现它并非实体，而是一只小猫灵。
“哪来的小猫灵？”我蹲下身，与它平视。小动物的灵体通常都很脆弱，大多只能在去世的地方慢慢等待着消散。像这样能自由活动的“野生”猫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是来找我的？”我试探性地问道。
“喵！”小猫灵回应了一声，尾巴高高翘起。
我挑了挑眉：“你知道我是干嘛的？”
“喵！”它又应了一声，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这猫灵竟真能听懂人话。我来了兴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猫灵转身朝北面“喵”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示意我跟上。我犹豫片刻，还是抓起符箓包跟了出去。
初秋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我跟着小猫灵，穿行在城市的街巷之中，它灵巧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时不时停下脚步，回头确认我是否跟上。
我们渐渐远离了城市的灯火。约莫半小时后，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一栋未完工的烂尾楼突兀地矗立在那里。
裸露的钢筋像野兽的獠牙般从墙体中刺出，夜风吹过空荡的楼体，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呜咽。
小猫灵在楼前停下，浑身的毛微微竖起。它转头看向我，发出一声警示般的轻叫。我凝神望去，只见整栋建筑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在月光下缓缓流动。
思索片刻，我对小猫灵点点头：“带路吧，我去看看。”
小猫灵点点头，轻盈地跃过地上散落的建材，向楼内走去。踏入楼内的瞬间，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月光透过空洞的窗框，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角落里，几只老鼠惊慌逃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远处似乎还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沿着斑驳的水泥墙缓缓向上移动。走到三楼转角处，我猛地刹住脚步——两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阴影中低声交谈。
其中一人身形佝偻，背后拖着两道锈迹斑斑的铁链，每根铁链末端都锁着一个面容扭曲的亡魂。亡魂的灵体被铁链灼烧得滋滋作响，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另一人背对着我，只能看出是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
“呵呵……”佝偻身影发出沙哑的笑声，“没想到堂堂陈家，竟也要靠这种歪门邪道。”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愤怒：“少废话。只要你能助我成事，多少报酬都可以。”
“哼。”佝偻身影晃了晃铁链，引得两个亡魂痛苦抽搐，“这种术法，还不如我的鬼蛊之道。你何不……”
“闭嘴！”年轻男子突然厉声打断，“你们司马家的鬼蛊哪能上得了台面？只要我成为灵胄之体，家里的长辈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闻言我心头一震。又是灵胄之体？难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