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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山景区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我轻手轻脚地钻进里屋,刚脱下沾满血迹的上衣准备上药,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靖哥哥,我跟你说——”
肖渔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慌忙抓起衣服挡在胸前,却已经来不及了。少女瞪大眼睛,目光从我赤裸的上身再挪到那道狰狞的伤口上,小嘴慢慢张大——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连货架上的瓶瓶罐罐都被震得叮当作响。隔壁立刻传来肖叔叔的喊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爸爸!”肖渔一把关上门,声音发颤,“我……我跟靖哥哥闹着玩呢!”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肖叔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嘴里还嘟囔着,“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肖渔转过身,眼圈已经红了:“靖哥哥,你这是……”她的手指悬在半空,不敢碰我的伤口,“怎么会伤成这样?”
“就是不小心……”我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小心?”肖渔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急忙压低,“这哪是不小心能弄出来的伤!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她拽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拉住她。既然瞒不住,索性就把一切都告诉她。
“肖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吗?”
她愣住了,大眼睛里满是困惑。我从爷爷留下的《灵术》讲起,说到白无常谢必安,再到青山景区的狼灵。肖渔的表情从震惊到怀疑,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滞。
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我不禁苦笑。要知道,当初我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接受这些颠覆认知的事实。
她眨巴着眼睛,满是疑惑:“所以……靖哥哥现在是……阴阳先生?”
“算不上。”我摇摇头,“降妖伏魔对我来说还太难了。这次要不是运气好,可能就……”
话未说完,肖渔突然扑进我怀里。少女温软的身躯紧贴着我,发丝间淡淡的幽香萦绕鼻尖,我浑身僵直,只听见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靖哥哥,答应我,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害怕。”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爷爷常常教育我,做人要像郭靖大侠一样。既然我现在有了这份能力,就更要对得起‘郭靖’这个名字。”
肖渔抬起头,眼眶还红红的。我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她:“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更小心。”
她纤细的手臂突然收紧,我能感受到怀中人儿轻微的颤栗。沉默中,我的双臂也回应般地收拢,将她紧紧包裹……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开了店门,将门口的布旗倒挂起来。
不到半小时,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锃亮的黑色摩托车停在店门口,车上下来的人让我差点没认出来,谢必安换下了那身古装,穿着白t加皮背心,搭配修身牛仔裤,连长发都扎成了利落的马尾。
“你……”我上下打量着他这身打扮,一时语塞。
“怎么,很奇怪?”谢必安摘下墨镜,随手别在领口,“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一直穿那身白袍子。倒是你,”他瞥了眼我的格子polo衫,“年纪轻轻,比我这个几千岁的老古董还土。”
他熟门熟路地走向那把藤椅,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我把那个封印着狼灵的陶罐推到柜台上:“喏,实习成果。下次能不能提前说清楚?我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反正死不了。”谢必安随手收起罐子,轻描淡写地回道:“打不过它是你学艺不精。再说了,我不是派陈家小子去帮你了?”
我忍不住抱怨:“关键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剑根本不听使唤!这能怪我吗?”
谢必安突然正色:“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话题转的太快,我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
“此剑唤作‘雁翎’,是当年郭靖送给华筝公主的佩剑。”他慢悠悠地说,“剑中寄养的两道剑灵,正是当年追随郭靖大侠的那对白雕。”
“这跟它们不认我为主有什么关系?”我有点不解。
谢必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郭靖啊。”
他摊开双手,“这不就结了?人家郭靖是名震江湖的北侠,你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顶着人家的名讳。换做是你,你愿意认主吗?”
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行了,我还有事。”谢必安起身往外走,顺手把摩托车钥匙扔在柜台上,“这车送你,以后出去办事方便些,算是补偿。”
我刚要说话,他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记得去考驾照——”
转眼间,高考的日子就到了。我特意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早早来到考场外。六月的阳光炙烤着水泥地面,热浪在人群中翻滚。家长们或站或坐,有的不停地看表,有的小声交谈。我找了个树荫下的位置,看着考场大门。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不一会儿,考生们陆续从校门口涌出。我踮起脚在人群中寻找肖渔的身影,却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妇正迎向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那位母亲快步上前,想要接过儿子肩上的书包:“考得怎么样?累不累?”
“烦不烦啊!”男生猛地甩开母亲的手,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耐烦,“考都考完了,问这些有什么用?等分数出来不就知道了!”
“是是是,儿子说得对。”一旁的父亲赶紧打圆场,转头就呵斥妻子,“叫你别多嘴,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男生看都不看父母一眼,径直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宝马。父亲连忙小跑着跟上,抢先一步为儿子拉开车门,还细心地用手挡在车门上方。母亲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低着头默默走向副驾驶的位置。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学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霸巨婴”。虽然成绩稳居年级前十,但为人处世却令人作呕。看着他对待父母的态度,我感觉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这样的家庭教育,养出这样的孩子,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靖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后脑勺被轻轻敲了一下。肖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发什么呆呢?该不会是在偷看哪个漂亮女生吧?”
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那一家人:“哦,沈冬冬啊,”
肖渔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最近在网上可‘火’了。”
“怎么回事?”
“他在社交平台上传虐猫虐狗的视频,点击量特别高。不过评论区全是骂他的。听说有不少人放话要教训他。”
“以虐待小动物为乐?”
“警察找他谈过话后,那些视频就全删了。现在网上只剩下几张模糊的照片还在流传。开膛破肚,十分血腥……”
这些画面光是听听就让我感到生理不适,我赶忙换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考得怎么样?”
肖渔露出自信的笑容:“还行吧,按照平时的成绩,考上海洲大学应该没问题。”
“那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带你去吃顿好的。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要吃海富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