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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张大勇不知在哪儿灌了一肚子劣质白酒,踉踉跄跄地砸开家门。浓重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他双眼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一脚踢开了挡路的矮凳。
孩子们早已睡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惊醒,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他们如同困兽般发疯的父亲,最小的孩子小四儿“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张大勇听到哭声更加烦躁,挥舞着手臂,声音嘶哑,“都是些讨债鬼!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
他话未说完,房门被猛地推开。陆向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眉头紧锁,拉着他走到院子里,压低声音道:“老张!你闹什么!看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完了,都完了!菲菲不跟我好了。”张大勇拍着大腿嚎道。
“你跟她说了?”陆向东问。
“说了,啊,就按你说的那样,我现在不是大队长就是个小民警。那家伙儿,脸立马就变了!说我老,说我丑,还说我二婚带四个拖油瓶……”
张大勇挥着手,语无伦次,“咱是年纪大了些不假,可这身板,这样貌,那不是排排场场吗?想当初也是部队一根草,咋就丑了?啊,她看不上我拉倒,我还看不上她呢。老陆,你说的对,她就是看上了我大队长的身份,她就是图这,没有错,一点儿都没有错!”
“行了,别嚎叫了。你看清了就好。长痛不如短痛,断了也好。”陆向东说道。
张大勇抓住陆向东的胳膊,身体直往下坠,带着哭腔,“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找个可心的?那林菲菲……她不是个东西!她骗我……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陆向东用力将他按到椅子上:“我早就跟你说过,那种女人靠不住!你得找个踏实、能跟你过日子、能对孩子好的!”
“踏实?过日子?”张大勇猛地抬起头,酒精放大了他的委屈和不平,他瞪着陆向东,口齿不清地反问,“那你呢?!你怎么不找个踏实过日子的?!你不也盯着唐蜜那样的?!又漂亮又有文化还会跳舞!凭什么你能找漂亮的,我就只能找踏实的?!我就不能享受享受?!我辛苦大半辈子了我图什么?!”
陆向东被他噎了一下,脸色沉静,却语气坚定:“情况不一样。大勇,我要是有了孩子,我的选择首先得对孩子负责。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有火,今天我可以陪着你,任你打任你骂,让你发泄个够!但就今天一晚上!过了今晚,这事儿就得翻篇!不准再提,更不准把你这点不如意撒到孩子头上!他们没对不起你!”
这时,陆根花也提着个保温桶急匆匆跟了进来。
一进院子就看到张大勇这么个大男人,瘫在椅子上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里还在呜呜咽咽地诉苦,再看看屋里床上几个吓得像鹌鹑一样的孩子,心里也跟着一酸。
她放下保温桶,叹了口气,拿出大姐的架势:“行了行了,瞧你这点出息!为了个狐狸精作践自己,吓唬孩子,算什么本事!别嚎了!跟大姐说,你到底想找个啥样儿的?大姐明儿就托人给你介绍,保证找个贤惠能干、知道疼人的!”
没想到,张大勇一听这话,哭得更惨了,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捶着桌子嚷嚷:“我就想要漂亮的!会唱歌会跳舞的!带出去有面儿!我看着高兴!我辛苦这么多年,我就想享受享受怎么了?!凭什么我就不行?!凭什么啊……”
陆根花被他这混账话气得直翻白眼,一口气堵在胸口,猛地回头,狠狠剜了自家弟弟陆向东一眼,指桑骂槐地啐道:“你们男人都一个臭德行!好的不学!家里放着实心实意过日子的好女人不要,一个个净盯着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那能是过日子的人吗?饭不会做,家务不伸手,娶回家那是祖宗!得早晚三炷香供着!有什么好?啊?有什么好!”
张大勇耷拉着脑袋哼哼,满眼的不甘心。
陆根花狠狠瞪了弟弟陆向东一眼,没好气地埋怨道:“都是你!以前大勇多务实一个人,现在也跟着你学得不着调了!净想些天花乱坠的!”
陆向东被这无端指责弄得哭笑不得,无奈道:“姐,这明明是老张自己钻了牛角尖,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不扯你扯谁?”陆根花火气更旺,“你当初娶了唐蜜那样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的媳妇儿,搁谁身边天天看着能不眼热?张大勇能不受影响?你光会说别人,怎么不看看你自己?这婚离了快两年了,你还一根筋拴在唐蜜身上,人家现在正眼瞧过你没有?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
她越说越急,手指头都快戳到陆向东脑门上了:“人家张大勇好歹有四个娃傍身,你呢?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你真准备就这么孤零零熬到老?你对得起咱爹妈在天之灵吗?”
陆向东脸色也沉了下来,据理力争:“姐,你这根本是两码事!林菲菲那种是心术不正,只图张大勇大队长的身份地位,还容不下孩子!你再看看唐蜜,自从小娥嫂子走了,她对那四个孩子怎么样?一年四季的衣服鞋袜,上学用的文具书包,哪一样她没操心到?这样有情有义、心地善良的女人,世上能有几个?我喜欢她,有错吗?”
陆根花被噎得说不出话,她知道弟弟轴,认死理,自己根本劝不动。最终只能气呼呼地一跺脚:“行!我说不过你!你就犟吧!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的姻缘,断了就是断了,难道就再没有别的路了?”
她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家,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她竟真的揣上钱和心事,悄悄去找了附近有名的“看姻缘”的神婆子。
那神婆子听着陆根花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缘由,尤其听到事主竟然是公安局局长陆向东时,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故作高深地掐指算了半天,让陆根花三天后再来。
过了三天,陆根花再去。那婆子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条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木珠手串,塞到她手里,压低了声音:“让陆局长戴上这个,很快就能遇上正缘了!天机不可泄露,照着做就行!”
其实,这婆子哪是什么神婆,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婚介所牵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