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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
她的目光落在茶杯上，似乎透过那些袅袅升起的烟雾，看到了过去的种种。
许宁愣住了，她没想到罗玉清会如此直接地说出离婚的决定，明明在来京市的前一天，她还在电话里犹豫不决。
似乎看出了许宁的惊讶，罗玉清扯出一个苦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了？”
许宁摇摇头，语气平静：“玉清姐，你和张书记之间的事，不是我这个外人能评判的。再说，在这场婚姻里，感受到痛苦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没有资格指责你的任何决定。”
罗玉清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出口，目光微微放空，轻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下定决心离婚吗？”
许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罗玉清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天挂了你的电话，我公婆趁着老张不在家，硬是把我拉去了张家祠堂，他们让我跪下，对着张家祖宗的牌位道歉，说我生不出孩子就是不孝。”
她红唇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语气里带着讽刺：“他们还端来一碗求来的符水，逼我喝下去，说这样就能怀孕。”
听到这里，许宁再也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搞封建迷信！也不怕被人举报？”
罗玉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冷冷地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那你……”许宁欲言又止。
罗玉清冷笑一声，“我？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那碗符水，我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凉意：“我说，如果张家祖宗真的有灵，就该知道，生不出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没想到，他们却说我是在咒老张。”
许宁看着她，心里既心疼又气愤，她知道，罗玉清是个骄傲的人，绝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罗玉清继续说道：“那天晚上，老张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我以为他肯定会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可是他没有……”
她的语气里带着茫然和失望：“他反而责备我太冲动，说我就算不喝，也不该倒掉，应该好好和他父母沟通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好好说他父母会听，我又何必倒掉呢？”
罗玉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或许他不是故意说出这种话，但在那个时刻，我只觉得我很难过，很失望。所以，我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了，等回了深城，我就会跟他离婚。”
许宁沉默了片刻，心里五味杂陈。
或许，这件事才是上辈子促使罗玉清登报离婚的真正原因吧。
既然这样，也确实没有再去见周老的必要。
她轻轻握住罗玉清的手，“玉清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罗玉清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小许。”
接下来的几天，许宁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带着罗玉清到处游玩、逛街，试图让她放松心情。
罗玉清也像是暂时忘记了这些烦恼，恢复了往日的状态，脸上偶尔还会露出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距离许宁开学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罗玉清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准备再待两天就回深城。
这天早上，吃完早饭，罗玉清坐在沙发上。
“小许，这段时间麻烦你和陆同志了，等回了深城，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推销那些护肤品。”
许宁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
“叮铃铃——”
电话响了。
平常有很多人会打电话来找陆臻东或刘娅玲，许宁以为今天也是，很自然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男声，带着明显的慌乱：“请问是许宁同志吗？我是张昌平，罗玉清的丈夫，你知道玉清在哪吗？我找了她好几天了”
许宁愣了一下。
张昌平？张书记？
她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罗玉清。
罗玉清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皱了皱眉，用口型无声地问道：“谁的电话？”
许宁捂住话筒，轻声说道：“是张书记，他问你是不是在我这儿。”
罗玉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说我不在。”
许宁点点头，对着电话说道：“张书记啊？玉清姐她没在我这儿啊”
张书记不死心，语气更加焦急，“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这”许宁看了一眼罗玉清，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对电话里的内容毫不在意，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玉清姐不是和你一起回老家了吗？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听到她不知道罗玉清在哪，张书记似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丢下一句：
“如果你有消息的话，就麻烦你回我一个电话，我这边真的很着急。”
说完，便挂了电话。
因为这个插曲，罗玉清也没了心情，只坐在沙发上发呆。
见她这样，许宁也不好再说太多。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许宁看了一眼罗玉清，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又走过去接起电话：“喂，你好，请问找谁？”
那头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但这次却带着几分怀疑，“许宁同志，还是我，我刚才想了想，除了你那儿，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玉清她真的不在你那儿吗？”
许宁皱了皱眉，“张书记，玉清姐确实没在我这儿，她如果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张书记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声音瞬间苍老了几分，“好，那就麻烦许宁同志了。”
许宁“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张昌平想了想，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张纸——
又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