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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来客,非敌非友,能轻易说出让名满天下的凤凰台提供一切帮助的人,为什么要“好心”帮她?
这天底下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明面是诱人的馅饼,可根本不知道背后藏着怎样的杀机。
“姜眠,接下来的路我相信你会走的很好。”顾长凌最后深深望了姜眠一眼,两只似秋水般的明眸渐渐与幼时的姜眠重叠起来,他不禁失笑。
迎着晚风,顾长凌的心情忽然特别好,盛京那些糟心事都被他抛之脑后,真好,姜眠活的真好。
在莲心居的姜眠和秋来面面相觑,她二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姑娘,这人好奇怪啊?”秋来迟疑半响,只能找出奇怪这个形容词。
秋来的命是姜眠救下的,莲心居的人都唤姜眠夫人,只有秋来执意不肯改口,一口一个姑娘叫着。
姜眠放下利刃,一双好看的眉蹙着,思索着道:“确实是个奇怪的人,而且好像对我们没什么恶意。”她弯腰拾起那方印章,对着光仔细打量着,“这方印章用料也是极讲究的。”
“你去周围仔细瞧瞧,别还让心怀不轨的人留在莲心居。”
秋来颔首,单手一撑,利落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又不走正门,姜眠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多少次了秋来就是记不住。
宋府的书房隐于府邸的偏侧,房间正中一张古朴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摆放得井井有条,旁边一盏青铜油灯静静的照着空无一人的座位。
窗边月光洒落进来,宋庭岘惨白的脸在寂静的房间格外瘆人,地上零零落落倒着好几个酒壶,浓郁的酒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宋庭岘一言不发,单腿曲着,仰头将最后零星几滴酒一饮而尽。
又没了,什么都没了,常人喝的越多越糊涂,宋庭岘因为早些年的经历,这酒是越喝越清醒,只有虐杀人的快感能让他短暂的忘记痛苦。
可偏偏今日,他没那么想去枕鸳楼,许是看中的猎物逃走了,虐杀这点兴致竟也散的无影无踪。
许青云为什么要回头呢,将他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宋庭岘不知道心里哪来的一股气,狠狠的将瓷酒壶砸向墙面,飞溅的碎瓷片从宋庭岘温和的脸上擦过,划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他一点都不在意,死死的盯着破碎的瓷片,心底甚至生出了再划几道的想法。
他好像又快要失控了。
宋庭岘心底升起恐慌,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门,站在庭院里四顾茫然,最后向莲心居的方向走去。
宋庭岘吹了一路冷风走来,站在写着莲心居几个字的匾额下面晃了神。
这是那年姜眠初入宋府时他亲手写的。
微弱的烛火下,姜眠披着宽松的寝衣垂首细致的缝补着,纤纤素手来回翻转,手上明显是一件快缝制好男子样式的里衣。
新婚燕尔,他自然是要与姜眠同住的,况且姜眠也是生的一副好颜色。
用完膳,宋庭岘坐在书桌前,提笔蘸墨抄录着名士诗集。
“夫君早些歇息吧,夜深写字伤眼睛。”姜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手里的活计,安静的站在宋庭岘身边好长时间,直到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出声打扰。
还没等宋庭岘回应,姜眠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来,唇角不自觉上扬,轻咳道:“夫君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一个女人家能写出什么东西来,宋庭岘没那么想去浪费时间教她,要是写的不好他还要费心安慰,伸手拥住姜眠道:“练字很累的,眠眠你在家就偶尔给我缝件衣服就好,我可舍不得你那么辛苦。”
“可是——”姜眠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宋庭岘截住话头,温柔道:“好了,眠眠我们早点去休息吧。”
等到宣纸上的墨汁干透,里屋的灯也熄灭了。
后来姜眠又缠着他好几次让他教写字,他推脱了几次姜眠才不再提。
怎么就突然想起这些事来了?宋庭岘用力的摇了摇头,眉头微蹙。
姜眠那么爱他,这会儿应该趴在桌子上悄悄哭吧,他只要认个错,姜眠姜眠就会乖乖的死心塌地呆在他身边,而不是像许青云一样,说抛弃他就抛弃他。
酒意渐渐漫了上来,宋庭岘的脸染上了几分薄红,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宋庭岘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夜色浓稠,整个院子静的出奇,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梢的声音。
莲心居的门往常这个点早就上好了,旁人从外面根本打不开,可今夜守门的两个婆子被顾长凌敲晕在地。
他根本没注意到倒在一旁睡的正香的婆子,里屋的灯盏还亮着,模模糊糊映出半个人影。
姜眠还醒着。
这是宋庭岘的第一反应,他不自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周围的景致熟悉又陌生,他快大半年没踏入过莲心居了。
秋来还没有回来,姜眠正在盘点自己手里的土地铺面,姜父在江南生意做的大,给她的陪嫁也不小气,还有零零碎碎姜母给她攒的嫁妆,她手里捏着的只比常人想象的更多。
素手不断拨弄着算盘,她这一辈子总不可能全耗在宋家泥潭里面,迟早要走的。
又想起银色面具男说的话,姜眠垂眸轻笑,走也不是现在,她要眼睁睁的瞧着宋庭岘坠入地狱才行。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
“秋来你——”姜眠转头抬眸对上来人,他倚在门上醉眸微醺,碎发贴着眉,竟瞧着是难得的乖顺。
“眠眠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宋庭岘双眼迷离,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与低沉。
他现在意识很清醒,他想要姜眠的爱和无微不至的关心。
不知道哪儿吹来一股阴风,姜眠打了个冷颤,心猛地一缩,不好,秋来还没有回来。
手下意识的把账本往最里侧推了推,她现在只有一个字——拖。
“你怎么来了?”姜眠闻见宋庭岘身上浓厚的酒气更是嫌弃,好端端的来她的莲心居干嘛,徐娘肚子里的儿子都把人招惹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