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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苏安察觉到了点不对。
那天中午下班,楚晴晴蹲在食堂后门摘豆角,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隔壁拉货的男人——高大、皮肤黝黑,手上戴着粗金链,一开口就是满口“我兄弟厂子现在月进二十万”。
“他谁啊?”楚晴晴一边低声问身旁女工,一边摘得飞快。
“哦,村西头老秦家儿子,暴发户,那人开了个猪场,三年起步,年年翻倍。听说镇上都想拉他入党。”
楚晴晴听完,嘴角一勾,眼里亮晶晶。
几天后,苏安就接到了她的“请求”。
那天是下班后,厂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楚晴晴抱着一摞库存单,站在她办公室门口。
“有事?”苏安头也没抬,翻着账册。
“那个……我能跟你说点私事吗?”
苏安抬起眼,视线平静。
楚晴晴咬了咬唇,走进来,关上了门,“姐,你能不能帮我牵个线……我想认识秦志强。”
苏安手顿住了,淡淡开口:“你想干嘛?”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不正经,但我这几年在城里打零工,住地下室,吃泡面……太难了。”她声音低下来,嗓音里有一股压抑的急迫,“我就想找个安稳人家,不图啥别的。”
苏安合上账本,声音沉了几分,“你觉得他是‘安稳人家’?”
楚晴晴点头:“人家有钱,有门路,能翻身。”
苏安看着她,沉默几秒,“晴晴,我不拦你想往上爬。但你要清楚,他是什么人——秦家这几年是赚了不少钱,可那人脾气冲、手段硬,打过工人,老婆跑了,儿子送外地了。他不是你这种人能驾驭的。”
楚晴晴脸色一僵,“你意思是……我配不上?”
苏安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提醒你别往火坑里跳。你现在愿意踏实干活,这是正道,别又想着走捷径。”
楚晴晴嘴角抽了下,笑得有点讽刺:“你不也走到了这一步?”
“我是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苏安目光清明,“你若真想翻身,就别只盯着男人。”
办公室一时安静下来。
楚晴晴低着头,手指死死捏着库存单。好一会儿,她才闷声说:“我知道了。”
她走出去时,背影比刚来那会儿更僵硬了些,脚步却不乱。
苏安坐在桌后,看着她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楚晴晴这次能坚持多久,但至少这一回,她没走捷径。
厂里黄昏时分,落日将长廊照得通红。
苏安刚从车间巡完,满身油墨味,正低头翻着下午送来的账单,一抬头,就看见厂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王春花,楚晴晴。
前者脸色乌青,后者双眼泛红,像刚哭过。
“苏安!”王春花大步冲进来,劈头盖脸一声怒喝,“你良心让狗吃了是不是!”
苏安皱眉,视线微沉:“又怎么了?”
“你别装傻!”王春花叉着腰,声音尖利刺耳,“你把晴晴介绍给那什么秦志强,现在人跑了,她一个姑娘家肚子都大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害她!”
苏安一愣,随后眼底浮起了然。
她把账本轻轻合上,语气平淡得像水面结了层薄冰,“你搞清楚,秦志强是她自己想认识的。是她来办公室,求我牵线的。”
楚晴晴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嘴唇紧抿,眼神游移不定。
“我有说让她去贴上人家吗?”苏安语气并不高,却字字压人,“我当时怎么说的?我说那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打过人,老婆跑了,家里乱得很。她非要去,我拦得住?”
王春花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说话咋这么毒?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
“她都二十五了,还不懂事?”苏安嗤笑一声,“那你们家是不是也该想想,当年她跑到我家抢人时,也没见你们说她‘还小’。”
“她那时候根本没抢!”王春花吼得眼珠都快瞪出来,“你福薄留不住自己男人,现在倒怪起别人来了!”
“是吗?”
苏安站起身,望着楚晴晴,眼神冷静,“那你说说,我当初是不是拦着你别往秦志强那边凑?是不是你自己不听?你现在倒打一耙,我还真是活该吃哑巴亏。”
楚晴晴眼圈通红,身子微微发抖,“我没、我没找你牵线……”
苏安笑了,嘴角微微翘起,冷得像风刮刀,“你真没来求我?要不要我让赵姐来作证?”
楚晴晴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却一声不吭。
空气像凝固了似的,王春花的气焰一下子被噎住了,脸上挂不住,嘴角不停抽搐。
苏安望着这一对母女,眼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疲惫。
“我厂不是收留所,也不是情感废墟的收容点。”她语气缓慢,吐字清晰,“我好心给机会,不代表你们能随意赖账。她现在怀孕,是她的选择,不是我的责任。”
“你就一点都不心软?她现在这样了,能怎么办!”王春花哭腔都冒出来了,“你小时候也是我养的——”
“别拿这话说事。”苏安打断她,眼神冷如霜,“小时候我饿了你们吃肉,我病了你们躲着,现在倒来谈恩情?不觉得可笑吗?”
楚晴晴的眼泪越掉越快,身子缩成了一团,嘴唇哆嗦着,“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没想过他会跑……”
苏安看着她,眼神不再锋利,只剩一丝悲凉。
“你想找捷径,想借男人翻身,可你连人都看不清,就敢往里跳。”她声音低下来,却更沉重,“你活该摔一跤。”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王春花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苏安,嗓子发哑:“你要是今天不管,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也没好果子吃!”
“你要真担心她出事,就赶紧带她去医院建档体检,安排个地方住。”苏安冷静得像在说一场无关的事故,“别把责任推给别人,也别把我当替罪羊。”
说完,她转身回到桌边,重新拿起那本账册,像是再不想多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