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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孙嘉羽的语气骤然严肃了起来。
“别误会!”凌宇连忙举起了手,“程老师说过,没案子的话,叶警官兴许来磨磨洋工,孙警官是绝对不会来的。说说看,没准我能帮上忙呢?”
孙嘉羽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长得很帅气,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和程曜整天板着一张脸不同,他始终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微笑。
而且,这个人很难对付,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迅捷的反应能力,以及,所有讨厌的理科生都有的强大逻辑思维。
孙嘉羽直觉地把凌宇放到了需要高度戒备那群人的里面。
“那你跟我来吧。”可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她反应过来,这个人和程曜不一样的地方还有他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亲和力。
市局司法解剖室。
凌宇站在解剖台前,身体忍不住轻微地颤抖着,双手撑在了解剖台的边缘,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指节有些苍白,脸色也惨白的可怕。他紧抿着双唇,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司法解剖室这种地方,寻常人一辈子也来不了一趟,孙嘉羽很能理解凌宇心中的恐惧,自己第一次站上解剖台的时候,表现还不如他呢。
“请你看这个可能不太合适,不过……”孙嘉羽小心地思考着措辞,凌宇却在这时候猛地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表情,孙嘉羽愣住了。
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凌宇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相反,他的双眼中充满了喷薄欲出的怒火,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凌老师……”孙嘉羽犹豫了一下。
“我没事。”凌宇挤出了一抹笑容,“想不到我会这么愤怒吧?你们都被程老师骗了,那家伙天生一副扑克脸,对什么都毫无表情的,光从脸上就能看出他是个理科生。不过这可不代表我们理科生就该他那样。”
“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啊?”凌宇吁了一口气,慢慢恢复到他原本就有点不羁的样子,“禽兽!孙警官,你说,需要我做点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看着凌宇一脸的大义凛然,孙嘉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不信我?”凌宇一脸的愕然。
“不,我相信你!”孙嘉羽板起了脸,“不过也没严重到上刀山下火海的地步。”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孙嘉羽这么说,凌宇轻抚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孙嘉羽没有理会凌宇的反应,只是盯着那具琥珀说道,“我只是想把尸体从这东西里面弄出来,我试过加热,也试过硫酸和硝酸,效果都不太理想。”
“那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凌宇挑了挑眉毛,“这玩意不是天然琥珀,应该叫做树脂工艺品更准确点,我们叫它是热硬化树脂,这种物质的特性就是加热后凝固,之后无论用何种溶剂都无法溶解,再次加热也不会熔化。你要想提取里面的东西,只能用工具截开。”
“那不行,在对尸体解剖尸检前,我必须得保证尸体的完整,不能因为我的工作给尸体造成其它外伤。”孙嘉羽连忙说道。
“所以我说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凌宇自信地说道,“我是声波领域的专家,最近我正在研究一种声波刀,虽然技术还不太成熟,但是切割这种东西又不对……尸体造成损伤,应该完全可以做到。”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孙嘉羽雀跃着问道。
“如果你只是想要提取一部分素材,我现在就能给你弄,如果你想整个剥掉这个树脂层的话,麻烦点,得一个礼拜吧。”凌宇想了一下,说道。
“先提取一部分检材!”这一次,孙嘉羽没有任何的犹豫。
7
9月23日,8点,市局会议室。
“琥珀”案已经引起了政法委书记的高度关注,只是因为前期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书记又和宣传部门做了沟通才没有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但这不代表警方要对这个案子进行冷处理,相反,市局已经由局长张智义牵头组建了专案组,早晚的专案会必不可少。
但张智义也的确没有打算在这个案子上投入过多的精力,侦查员已经对女童的身份进行了初步的核实,在公安系统联网的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没有找到匹配的对象,本市最近也没有失踪儿童的报案,唯一能够匹配上的,只有二十年前的失踪人口赵菲。
但当事人赵凌云在这件事情上却矢口否认,让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张智义认为,这个案子的调查思路现在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围绕赵凌云展开,有了明确的调查思路,自然也就用不着那么多的人。何况,他这个专案组长也只是暂代,一旦叶珂出院,那他就要回去统领全局,破案这种事,还是要由叶珂来完成才合适。
他老了,思路已经跟不上年轻人了,只有过往的经验还能帮助这些干劲十足的警员们少走一点弯路。
“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我们已经取得了死者的部分样本,与赵凌云的dna进行了匹配,很遗憾,两者之间不具备亲缘关系。”孙嘉羽翻开笔记本,汇报道。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传讯赵凌云!”张智义说完,猛地愣住了,“你说什么?”
“死者与赵凌云之间不具备亲缘关系!”孙嘉羽重复道。
“怎么可能?”张智义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孙嘉羽的鉴定验证了他的推测,就要对赵凌云进行讯问,但鉴定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你会不会弄错了?”他下意识地问道,大脑在高速旋转着,难道叶珂不是要确认死者和赵凌云的关系,取得确凿的证据后实施抓捕吗?
孙嘉羽的脸色有些难看。张智义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孙嘉羽的岁数不大,但早在五年前,刚刚三十岁的她就已经是主检法医师了,这种dna鉴定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完全不可能出错。
但这也就意味着,赵凌云和此案并没有关系,他要调整接下来的调查思路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向大家通报一下。”孙嘉羽没有理会张智义的解释,继续说道,“经过鉴定,包裹在死者身上的不是什么琥珀,而是一种树脂,学名叫做热硬化树脂,是一种工艺品的原料。”
“热硬化树脂?”会议室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张智义循着这个声音看过去,就见林河的脸色怪异,匆匆地翻动着手里的笔记本。
“有什么话就说。”张智义低喝道。
“找到了!”林河翻动笔记本的手停了下来,“领导,根据我的调查,赵凌云就是靠做树脂工艺品起家的,他退休前,就是我市最大的树脂工艺品厂,凌云树脂贸易集团的董事长。”
“嗯?”张智义皱起了眉。
“领导,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不等张智义说话,林河就说道,“死者就是死在赵凌云的手上,然后被赵凌云封在了树脂里?如果赵凌云就是凶手,那他肯定知道死者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我问他那件事的时候,他有那样的反应也就不奇怪了。而且,他自己就是搞树脂工艺品的,有这方面的条件。”
张智义没有说话,他的大脑此刻在高速运转着。从物理层面来看,赵凌云确实有封存女童的条件,但仅此一条还不能作为证据使用。首先,赵凌云杀害女童的动机现在就不清楚;其次,根据那个把死者送到公安局的人留下的信息,这个东西显然是从赵凌云那里偷来的,那就意味着,赵凌云一直把这具“琥珀”放在家里,这就更说不过去了。而且,是什么人偷出了这具琥珀?又出于什么动机送到了公安局?这些疑点没有解开,所有的推论都是站不住脚的。
“领导,你看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先拘留赵凌云?”林河急迫地问道。
“赵凌云否认自己家里丢过东西,这件事,你和他周围的邻居核实过吗?”张智义问。
“有啊。”尽管不解张智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服从的本能让林河迅速答道:“我问了他旁边的两户人家,据他们说,前一天,就是9月20号的时候,有一个搬家公司的来过,听那意思,赵凌云好像打算搬家,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搬。楼下的保安也回忆说,确实有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在楼下停过,不过那个司机就搬了一个好像是盒子的东西下来,就走了。”
“什么叫好像是盒子?”张智义马上问道。
“保安也不确定,外面用被单包住了。”
“这就错不了了。”张智义微微一笑,“交通大队那边刚刚反馈回来一条消息,我们正在追查的那辆厢式货车,很像是搬家公司的。我说下我的思路,你们看看对不对。”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9月20号,有人伪装成搬家公司进入了赵凌云家,盗取了装着‘琥珀’的木盒子,21号凌晨,这个人将这个木盒子送到了局门口,让我们发现,并展开侦查,随后我们就去找了赵凌云,但赵凌云否认自己丢了东西,是这样吧?”
与会的侦查员们点了点头,张智义说的根本算不上推论,只是把调查来的信息进行了整合,但这也是目前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全部事实了。当下就有人喊道,“张局,下令吧,先把那个赵凌云弄过来,到我们手里,他就什么都说了。”
可张智义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环视了一眼在座的人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个推论建立的前提是这个东西确实是从赵凌云的家里偷来的。偷走这个东西的人之前经过了周密的策划,这说明什么?”
“他知道赵凌云家里有这个。”林河恍然大悟。
“没错。”张智义点了点头,“而且他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也许是小毛贼顺手偷的,结果看到里面是具尸体,就给我们送过来了呢?”一个侦查员辩驳道。
“你会去那个地方偷东西吗?”张智义微微一笑,侦查员愣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确实,赵凌云住的地方太破旧了,是贼也不愿意去的。
“好了,那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凌云又为什么否认自己丢了东西?”张智义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却没有等着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赵凌云,凡事要考虑最坏的一面,就假设这东西的确是赵凌云的,我们的调查已经惊动了他,他肯定已经销毁了所有相关的痕迹。而且,我们不能肯定,送来东西的这个人是不是要对赵凌云采取什么行动。”
“诱饵!”有反应快的侦查员已经吐出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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