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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难解的盗窃案1【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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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日,7点50分。

差不多已进深秋,连续多日的低温让树叶都泛上了黄边,气象专家言之凿凿地认定,一股寒潮马上就要袭击s市,预计最低气温将达到历史同期最低点。人们匆忙收起了夏装,找出了春秋的衣服。

但就在几天前,蛰伏多日的秋老虎却突然发难,让天气异常的燥热,树枝都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泛黄的树叶却只是迟滞了飘落的时间,在注定的命运线上苦苦挣扎,终是摆脱不了尘归尘土归土的宿命。

然而气象专家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论断,就似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天气的酷热一样。

于是,一幕怪异的景象就这样出现了:穿着黑丝短裙的时尚女孩儿和捂的严严实实的中年大妈迎面而来,互相瞪视一眼,嘴唇翕动,“神经病”和“狐狸精”两个词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

究竟谁是傻瓜,则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了。至少付力此刻就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以后再信这种闭着眼睛也能蒙对一半的专家的话,他出门就被车撞死。

终于,就在今天早上,还是发出了寒潮预警的那个专家,再一次发声,表示今年是一个厄尔尼诺年,同期温度会较往年偏高不少。

“气象分析这个东西,这东西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它要综合多方面的数据,观测数据、历史数据、甚至还有卫星云图等等来进行推断,但是往往一个节点的数据发生变动,整个结论就会截然相反。历史上不是有气象专家在利用计算机分析的时候,只是省略了小数点后的一位小数,就得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结论吗?所以,我得出两种结论也是完全可能的。”电视上,气象专家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辩白着。

但付力不会知道这些,因为今天一早,没等那个气象专家出来聒噪,他就已经出门了。

坐在厢式货车驾驶室里的他赌气似地扯了扯领子,呼吸顺畅了一点。这辆老旧的货车没有空调,在这样的天气里躲在这样的车里就是一种酷刑,然而付力却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甚至连开窗透气这种事,他都得强忍着不去做。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已经待了20分钟,再过10分钟,这段难熬的经历就要结束了。

这10分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比10年还要漫长。要不是拿了定金,他才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待这么久。讲真,除了对自己的老妈和一些特殊的事情,付力可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

8点整。

不远处的小区门口,一个老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老人大概70多岁,一头银发打理的整整齐齐,身形伛偻,却在这样的天气里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脚步蹒跚,但却步履匆匆,似是对即将到来的事有些迫不及待。尤其他的那双眼睛,眼窝虽已深陷,但却阻挡不了双眸射出的精光,坚定,而又写满了渴望。

他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着,脚下精准地避过了满地的菜叶和垃圾,和小吃部的伙计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侧身,避开了伙计身上的油渍,却顺手拿走了一杯豆浆,留下了一张一元的纸币。走过报刊亭的时候,他把一枚硬币扔了过去,顺手拿起了一张报纸,卖报的老妪友好地冲他点了点头,老人却不为所动,避过了老妪的视线后,他把手里的报纸塞进了运垃圾的三轮车。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目视前方,未曾有分毫的动摇。

看到这个老人,付力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仅用余光观察着他。尽管他知道,隔着一道车窗,他并不会被注意到,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当老人从车边经过的时候,付力缩了缩身子。

从后视镜里看着老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付力并没有急着下车。他已经观察了这个老人十天,以十个不同的角色。前一天,他是一个肩背塑料袋的流浪汉,他那头快一年没怎么打理过的过肩长发和他比普通人瘦削的身形让他扮起这个角色来得心应手。

这样做的理由,当然是希望不被人注意到。

然而,不管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并注意着这个老人,但就像那个人给他的材料里写的那样,每天早晨八点,老人都会离开住所,直到傍晚五点的时候才会回来,这个作息习惯不受任何天气的影响。

付力不知道这个老头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他也没心思知道。想来,这个独自居住的老人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也还是要为生计奔波。看他的样子,对生活倒是充满了乐观,只是不知道当他今晚再次回到家里,面对空荡荡的家时,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

想到这里,付力不由得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同时闭上了眼睛,再次将整个行动的计划梳理了一遍。

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需要解决,那个人给他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到,这老家伙和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这么熟,换句话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眼线。他要做的事必须避开这些人。

好在,他从来不是一个只制定一套方案的人,他还有一个备选方案。

付力下车买了一份早餐,然后才回到车里发动了汽车。这让他看起来就是个路过这里,为了生计早起奔波的人,而不是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随后,他把车开到了小区的后面,在一个路口停好了车。

尽管这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小区,但作为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有些规矩是约定俗成的,比如这个小区的前后两个出口,就是人们用双脚丈量出来的。哪怕是一个外来者,也会下意识地跟随着人群,而不会随意乱走。

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这给社会管理者们制造了不少麻烦的同时,也让他们更容易地管理着这个社会。

付力吁了一口气,推开了车门。

他穿了一件略显宽松、污渍斑斑的工作服,后背上印着“同发搬家”的大字,这是他昨天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借”来的——这个时间刚刚好,再晚一些就赶不上今天的行动,再早一点,被“借”的人就要采取一些行动了。他的脚上是一双略显破旧的旅游鞋,这样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和一般搬家公司的装卸工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小区的保安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投放到了面前的小电视上,电视里正放着一台二人转。对于付力展露给他的讨好似的微笑,他视而不见。这种笑容他见得多了,那是那些社会地位低下的人脸上常挂着的表情,这种人,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就懒得搭理。

付力舒了口气,他早就想好了怎样应付保安的询问,但那样就不可避免地要和人有交流,难免给人留下印象。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则是越少人记得他越好。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付力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小区角落里一栋楼前,走进了阴暗的单元门——进门的时候,他的头险些撞到门框;穿过了夹杂着潮气和霉味的楼道——他几乎是屏息凝神,一心想着这事完成之后自己的收益,才让自己有攀爬的力量,好不容易才上了五楼,在一扇斑驳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门后就是他今天的目标,只要拿到了藏在房间里的那个东西,光是委托费用就有十万,对于雇主所谓的,除了那个目标物品,其它财物都可以归付力这件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小区太破旧了,比棚户区唯一好点的地方就是这里都是楼房,换了往常,他是绝对不会光顾这种地方的。

住在这里的人能有多少财物?付力不抱什么希望,他进入过的每一户人家都比住在这里的人有钱。真有点想不明白,楼下那个保安是从哪里来的优越感。付力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许因为这里是顶楼,采光充足,让这层楼没有了下面楼层的腐败味道,压抑在付力心头的烦躁削弱了不少。阳光从窗子透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驱散了楼道里的阴森,既没有楼外的燥热,却又让他觉得暖洋洋的,无比舒坦。

这时候的付力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他再次回忆了一下雇主给他的材料,门锁是最老旧的那种,用一张银行卡沿着门缝塞进去就能划开,基本不具备安保能力,这里的人不在意这个,因为他们根本没什么可丢的。进门后,正对着的是兼做厨房的阳台,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是卧室。

他要找的东西就在卧室里。卧室里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台电视机,以及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光碟。但这些都不是他的目标。目标在墙角,一个老式保险柜,保险柜里就是雇主要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万能钥匙,不管到什么时候,他还是只相信手里的这个老伙计,有它在手,面对再精密的锁具,只要不是指纹锁那一类的,他都会感到无往不利,而且轻易不会留下线索。

定了定神,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敲了敲门,喊道:“赵先生,您在吗?我是同发搬家公司的。”

说着,他已经把手上的钥匙插进了锁孔,略微调整了一下,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门。一股异样的香气扑鼻而来。

“您都收拾好了啊?”付力说,“东西倒是不多,这个是什么?呵,够沉的啊,我一个人可搬不动,等会儿我同事吧。”

说这话的时候,付力已经走进了卧室。和资料里说的一样,这个老人是独居,他离开后,家里就不会再有别人了,那个保险柜就在床边的墙角。

他在保险柜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那股香气愈发的浓厚了。他很快判断出资料里为什么说是“老式”保险柜了,这是二十年前市面上流行的产品,用的还是机械锁,锁的结构并不复杂。如果换了现在的指纹锁电子锁,付力只能考虑连保险柜一起搬走了,但是开眼前这个锁,给他十分钟就足够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听诊器戴在了耳朵上,另一头放在了柜门上,微闭着眼睛旋动了拨盘,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最紧要的是心平气和。师傅当年就是这么告诫他的,那时候,他还是保险柜厂的学徒,眨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厂子早就黄了,他在厂子里练就的一身本领如今也用到了这种地方。

师傅要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爬起来狠削他一顿。

付力摇了摇头,把师傅那张严肃的脸从脑海里赶走,拉回了思绪,专心对付着眼前的锁。

让他意外的是,他已经旋转了几圈拨盘,却始终没能听到那个让他心花怒放的声音。他慢慢皱起了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付力忍不住有些气恼,随即一惊,暂时放弃了开锁,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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