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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纲的想法中,赵桓听说了这个消息,必定欣喜万分。
对,姜耀不仅是杀官造反的贼人,而且胁迫太上皇赵佶罪大恶极,就算有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再说了,就算姜耀真的击败了金军,解了汴梁之围,那这大宋的万里江山,还姓赵吗?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情形还能更坏?
金军在不到一年内,就两侵大宋,兵围汴梁,大宋最精锐的西军,已经十成中去了七成,马上就要面临亡国之危!
赵桓马上就要把包括他的皇后朱氏在内,所有嫔妃、帝姬、宗室女子,以及民间少女、少妇,打包卖给金人!
再说直白一点,金军贪得无厌,赵桓如此妥协后,一定会罢手?
恐怕到头来,赵桓连性命都无法保全!
如果大宋注定要亡国的话,那还不如便宜了姜耀。不管怎么说,茂德帝姬是姜耀明媒正娶的妻子,太上皇赵佶是姜耀正儿八经的老岳父,赵桓是姜耀的大舅哥。
至少,一个安乐公是没问题的吧?
汴梁百姓也不用遭此大劫。
这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不过,赵桓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一派胡言!”
赵桓满面不屑之色,道:“当初,吾等不知姜耀的根底,才让他掳了太上皇离去。并且,占据了梁山周围十三州县。如今,既然明知他是反贼,又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一个小小的反贼,能有多少兵马?怎么可能对抗大金强兵?”
“呃……据姜耀说,麾下有八万余众,近九万大军。”
“才九万人,就想对付城下二十三万金国大军?李伯纪(李纲的字),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赵桓的面色越发不屑了,道:“岂不闻,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乎?”
你特么是哪头的啊?
怎么光长敌人的威风,灭自家的士气?
李纲暗暗腹诽,但还是诚恳地劝谏道:“虽然姜耀仅有不到十万兵马,但是汴梁城内还有十几万大军,还有百万百姓。官家只要重用百姓,发下犒赏,顷刻间又能得二十万大军。这些临时拼凑的兵马,虽然无法野战,但守城没什么大问题。姜耀率精兵牵制于外,三十万大军固守汴梁,金国那二十多万大军,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请官家慎思之啊!”
“犒赏?朕哪里来的金银犒赏?”
说到这个,赵桓就气都不打一处来。七年前,一场宣和耻,城中的金银被姜耀压榨一空。虽然这些年也有些补充,但是,努力筹措下,才凑了一百万两黄金,五百万两白银给金人。
如果没有姜耀那次敲诈,说不定金人早就得了满意的财富,退兵了。
李纲道:“即便没有金银,但是,铜钱、布帛总是有的,而且朝廷可以赏赐官爵……”
“别说了!”
赵桓不耐烦地打断,道:“寡人心意已决,姜耀并不可靠,还是早些将这些女子给金人送去,安抚住他们要紧。来人啊……”
“在!”随着殿外的御前班值响亮应答,气氛骤然紧张。
“立刻将这些女子护送至金军大营,不得有误。”
“遵旨!”班值们齐声应道。
这些御前班值打金人不行,欺负女人倒是把好手。当即呼啦啦上前,将四百多名贵女赶出了大殿。。
“哎!”
李纲见事不可为,也赶紧告辞离去。要不然,赵桓回过神来要处置他,他可连最后的转圜余地,都没有了。
功夫不大,众贵女出了皇宫,来到了南门大街上。
那里,有三万多名民间美人等候多时了。
贵女哭、民间女子也哭,众女哭声震天,被军士、衙役们驱赶着,向城门外走去。
眼瞅着就要出南薰门。
李纲趁机向负责此事的开封府尹徐秉哲提出建议:女子们这么哭法实在不是事,金军看了也会不喜。不如,让她们登上汴梁城墙,最后看一看她们的故乡,好好哭上一场,断了她们的念想,然后再送入金营。
李纲的真正目的,当然是尽量拖延时间。
徐秉哲觉得李纲说的话甚有道理,允许这些女子登上了汴梁城墙。
诸女子更是放声大哭,不但哭,而且开始痛骂起来。
“爹啊!娘啊!女儿,这就去了!”
“今生,不能给爹娘尽孝,但愿来世……我不要来世了,这世间太苦!”
“来世,再不为宋人!”
“八十万禁军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大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就没一个英雄好汉?”
“赵桓,昏君!无道昏君!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
这些女子现在能怎么办?
她们的父兄,保护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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